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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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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难以揣摩,丛风的梦境从后倒着往前,自从见到了那枚平安符,他便知道方与宣是喜欢他的,哪怕不清楚这辈子的方与宣是否仍对他有意,也不妨碍他有恃无恐。

正像是当初二人初次见面,方与宣仗着自己知道二人前世做夫妻时那般猖狂。

丛风又捏着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用手背试他的体温,拎着后脖颈把人转了一圈四处检查,才堪堪放下心来。

“下次生病告诉我。”丛风说得理直气壮,再也不觉得自己没有关心的立场。

现在轮到方与宣被噎得发愣:“我又不是不会吃药。”

丛风惯不会说好听话,还不讲道理:“发微信又不扣钱,能耽误你几秒钟啊?”

他们又呛几句,拌嘴吵得狠,向着彼此横眉立目,说到一半猛然发现挨得有些太近,方与宣陡然噤声,他盯着近在咫尺的人,那双瞳孔里映着自己的面孔。他曾经无数次面对这样的场面,动真格生气的、打打闹闹的、调情逗着乐的、喝醉了酒的。就这样闹过几百个日落月升。他以为可以地久天长。

方与宣把他推开,继续低头处理桌上的西红柿:“……一天天的动手动脚,你心心念念的分寸呢?”

橙汁瓶咕噜噜滚到墙角,丛风弯腰捡起一瓶,随手拧开喝一口,也不再钻进边边角角里收拾东西了,只沉默又存在感十足地立在厨房边。

自从知道方与宣病了,他整个人都绷紧成一张弓,满脑子都是梦里的画面,这人孤零零坐在湖边,一坐就是一整天,身影单薄,看得心里又酸又苦。

京城内明枪暗箭不断。方与宣从前内敛、谦逊,而自碛北关一役,他锋芒毕露,一张口能言善辩,手中笔扫千军,放眼朝堂竟无人能与他叫板,难免遭人忌惮。

丛风在一旁看着,想到过去他们一同走过的这些年里,方与宣也是这样得心应手,只不过那时他处事怀柔,手段并不犀利,叫旁人一时间竟反应不及,还觉得他是个好相与的。

后来二皇子死在狱里,囚牢中阴寒冻骨,临刑前,方与宣去见了他一面。

丛风飘在半空里,向下俯瞰,一道笼劈出两方天地。他带着两世的记忆,再重新审视这场阴谋,反倒生不出恨了,除了深刻的无力感,只剩唏嘘。

活了两辈子,见识了两辈子,才晓得有些悲剧是王权更迭里无可避免的。他不免想那方与宣呢?方与宣在史馆做了这么多年的编撰,早见识了史书里的浩荡烟尘,又是否曾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丛风看到他蹲下来,平视着奄奄一息的二皇子,看不清脸上神色。

开口时语调平稳,仍是那把温和的嗓音,说出口的话却刀子一样扎人,平静地讲述起大牢外的众叛亲离。

字字诛心,将二皇子激得目眦欲裂,脑袋在铁栏上撞得鲜血淋漓,身后的狱卒被惊到,一杆将发狂的人捅回笼里,在枯草铺的席上摔了个狠。

方与宣顿了顿,继续讲起亲人连坐、抄家流放、当众斩首,都是娓娓道来的语气,任对方怎样崩溃仍面不改色,离开时,徒留含浑怨毒的哭嚎回荡。

夜里下了小雨,一只蜻蜓悬在窗棂上,方与宣给屋里多点了几盏灯,照得一片亮堂,正坐在桌前画那只蜻蜓。

他说:“快到你生辰了,认识这些年送你的东西都归置在箱箧里,到时烧给你。你死的还挺痛快,什么都没带走,也幸亏没送过你什么值钱玩意儿,都是好烧的。要是有个玉佩金簪的,都不晓得怎么弄给你。”

他说时勾着唇角,眼里难得有些笑,再抬眼去看蜻蜓,那笑又慢慢落下来。

他呼吸很重,近几日一直这样,要很用力才能维持呼吸,又老是觉得胸闷,脑子发昏,怎么深吸都无济于事。

琢磨不出自己是什么病症,太医只说思虑太重,要开安神的药,他便拒了。平时已经要吃那么多药,不必再添一味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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