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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这些人的面庞,他手中的刀重重劈砍,长枪刺穿盔甲、刺断肋骨,直破心脏,那瞬间对方的心跳仿佛顺着枪身传来,在他的掌心里鼓鼓跳动。
战马踩着尸山血海,他知道自己是所向披靡的,身后的大军跟随他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喊杀声震天响。
一将功成万骨枯,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远处的夕阳与战场融作同一片血海,身后的箭矢如雨,破风射出,一切残忍到有几分诡异的瑰丽。
丛风心中的震颤与梦中的激烈情绪混杂在一起,醒来时生出痛苦的割裂,梦里的自己是大军的主心骨,他战无不胜,一往无前,战场是他的天下。
可现实的他没见过他杀场景下濒临死亡的人。
体温是真实的,刀下亡魂的惊惧是真实的,挥动刀枪时的手感也是真实的。横切面的脂肪、肌肉组织、血管、骨髓都历历在目,无法忘记。
他亲手杀了很多人。
昨天没吃什么东西,趴在马桶边吐的都是酸水,胃里搅得天翻地覆,生理性恶心完全无法压制。
他吐得头昏脑胀,在洗手池漱了口,却连一口水也咽不下去,他无法做到吞咽的动作,任何食道的蠕动都会掀起一阵反胃。
神经在抽动,丛风毫不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和心理都出现了问题,他很难立刻接受那些场面,太突然了,他需要时间调整。
吐完后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没力气开灯,把自己砸回床上,缓了片刻,梁复便加班回来了。
两人聊了几句,丛风才感到自己的灵魂被拉回了现实世界,三魂七魄复位。
连续做了近一礼拜的梦,其中除了今天,全是病怏怏的方与宣。
丛风之前没觉得有太大不妥,无非是方与宣频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梦到也无可厚非。
可今天的梦昭示着一个可怕的结论,这未必是他臆想出的虚假梦境。
如果让他幻想,上阵杀敌的场面该是自己坐镇后方,听着营帐外厮杀,自己对着沙盘运筹帷幄。
而不是这样挥着刀砍人脑袋。
一旦将梦境定义为曾发生过的真实事件,那就要重新评估情况了。
梦境是倒叙,方与宣病重时,他已经马革裹尸,不在人世,这些对战场的回忆更像是故障的闪回,只有碎片化的画面,像是过往的摘要。
但这不算头等大事,最重要的是,从对话中他得知,自己和那位病入膏肓的方与宣,关系似乎很是暧昧。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梁复的床上传来熟睡后沉重的呼吸声,他拿出手机,给方与宣发了条消息。
-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体检?
发完才顾得上看表,凌晨四点,鸡都快醒了。
他这样想着,窗外不知谁家的鸡叫了起来。
下一秒,比鸡已经起床了更令人震撼的事情出现了,方与宣居然回了他的消息。
-你怎么没睡?
丛风盯着这行字,又确认了发消息的人,一时难以相信。
方与宣又问:加班?
丛风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到楼梯间里,给方与宣拨了个电话。
对面接的很快,只是接起来后没有说话,两人一时间都有些莫名,谁也没想出来该说点什么。
但到底是自己主动打的,丛风“喂”了一句,嗓子哑得令人心惊,像不会拉二胡的人硬拉了一下。
方与宣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丛风轻咳:“没事。”
还是很哑,胃酸把嗓子灼得火辣辣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烧坏了,刚刚和梁复讲话时还好好的,兴许是一直没有喝水,现在涩得不成样子。
“怎么突然问体检的事,你还在加班?”
“没加了。睡不着。你怎么也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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