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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摩师的手法还算不错,方与宣感到绷紧的肌理都松快不少,他趴在床上,下巴搁在枕头上,一偏头却看到丛风还坐着,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

方与宣与他对视一会儿,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反正今天约出来就是为了聊聊。”

丛风看他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模样,想了片刻:“你先睡一觉吧,睡醒再说。”

方与宣嗤地笑了一声,这个姿势使不上劲,他连笑声都是闷在胸腔里,意味深长地慢吞吞讲话:“我哪敢当你的面睡觉。”

没头没尾的,丛风没太听懂,但方与宣说完后实在没撑住,脑袋歪向臂弯里,沉沉睡过去了。

他趴在床上,衣摆随着按摩的动作蹭起来一块,露出一截劲瘦的腰,丛风把视线扯回来,想到了方与宣口中的故人。

是个什么样的人?

让他可以这样自然而然地袒露出毫无防备的自我。

方与宣如今转变了心态,他不再称这段梦境为噩梦,改称睡觉为赴约。

他渐渐有些期待这段过往的走向,那是场不被人看好的婚姻,没人把它当真,但置身事外的人可以隔岸观火,他自己却没法坦然抽身。

几天下来,他已经摸清了局势。他是现任史馆修撰,父亲是当朝国子监祭酒,执教皇子龙孙,师表一代,名盖一时。丛风是当朝太后族弟的嫡子,承袭开朝老将的侯爵,安远侯丛老将军戎马戍边十余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威震北疆。

朝堂之上文武对立尖锐,又逢自军营长大的二皇子回朝,与太子互生嫌隙,各自培植势力,叫皇帝心生不满。

方公教习太子十数年,二皇子又与丛家关系暧昧,两位纯臣被卷进夺嫡的猜疑里。丛家到底算是宗室外戚,皇帝纵横捭阖,把方公府捆上同一艘船,叫所有人都不如意。

这段婚姻的政治目的明确,没有人在意其中风花雪月。方与宣为人和善温良,丛风性情暴戾恣雎,大多数人只想着看这样脾气的两个人怎么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但没人想到看热闹会看到自己头上。

成亲第一个月,这对少年夫夫走到哪搅和到哪,让满京城酒楼不得安生。

方与宣沉入另一个世界,五感最先苏醒的是嗅觉,扑面的脂粉气钻进鼻腔,他偏开头打了个喷嚏,再睁开眼,正置身酒楼连廊之中,雕梁画栋,飞桥栏槛,耳边响起乐声,一副富丽堂皇的画卷铺展开来。

楼下轻纱曼舞,不待方与宣站到栏边看一眼,身侧房门“轰”一声倒塌,应声飞出来一道人影,“咚”地重重摔在地上,把倒下的木门压裂了,惊得四周叫声连连。

舞乐都没停,大约是不得指令不敢随意停下,趴在门板上那人兀自高声嚎叫,显得画面有几分滑稽。

方与宣抬眼看去,丛风踩着碎木屑走出来,步子迈得又稳又缓,屋里摆了一桌珍馐美味,三个衣着矜贵的贵公子,此时三人叠在一起,缩在角落中发抖。

“咳咳咳……!”地上那人狼狈地要爬起来,被丛风一脚踩住后脖颈,咣当一声又碾回地上,他挣着胳膊四下挥舞,咽喉被压得发不出声音。

丛风也不言语,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冷漠又幽暗地看着方与宣。

方与宣靠在栏杆上,哗啦一声开扇,慢悠悠地扇开那股脂粉味儿:“林公子,怎的这样不小心,摔倒了呀。”

林公子一句话也说不出。周围几间房的人陆续来到走廊看情况,看清是谁后纷纷钻回屋里,只探出个耳朵听着。

“前些日子同你说了少用些厚酒肥肉,唉,好好一扇榆木门被摔坏了,只能记你账上了。”

他讲话颠倒黑白,林少爷激烈地呜咽,丛风脚下收了些力道,真能说话了,林少爷又不敢骂出来了,窝窝囊囊地咬着牙,一双眼睛气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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