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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这个时候,街上行人繁多,两三往来,也有不少的人往花肆里头去,宋醒月同丹萍一道招待着客人。
铺子门口摆放着些花,山茶、水仙,还能见得芍药......
她梳笼着妇人髻,身上穿着简单淡蓝长裙,就这短短几日,她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略微有些宽大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她走动,弯腰,抬手,衣袍皆随之晃荡颤抖,贴着她的手臂,贴着她的腰间,就在那宽大的衣袍下,竟给人以一种难以诉口的隐秘。
她侧首,同一旁的夫人小姐说着些什么。
许是忙碌了一整日,额间什么时候散出了几缕碎发都不知晓,随着她的侧首,发间扫过她的脸颊,扫过她那饱满的前庭,她像是在同那小姐介绍面前的芍药,弯下了腰,细白的手指拖住了那朵摇摇欲坠的洁白花枝。
车帘被掀开一角,夕阳落在他的侧脸上,挺拔的鼻子如玉色山峦,他轻垂着眼,那双冷凝的眸光有些失焦,神思不属,思绪不知又飘散去了哪个年月。
他知道,宋醒月一直以来都喜欢花。
如何得知?
三年前,他那个时候还没中探花,刚过秋闱中举。
那年,御花园中的梅花开得正盛,皇帝下旨授贵妃开了一场赏梅宴,邀仕宦之家前往赴宴,于暖阁亭台赏雪赏梅。谢临序自是去了,他同家中的父母、兄妹一同前往这场宴。
那次宴席,是宫中开的宴,四品以下的人家是不能去的。
赏梅宴行至一半,景宁帝忽就起了雅兴,莫名开了一场诗词论赋的比试,若是谁得了头筹,就能赢走一盆月季。
这月季是从江南进贡而来。
花瓣层层叠叠如绢纱揉皱,茂盛葳蕤,边缘泛着淡淡的胭脂红,越往花心颜色越深,就像是一滴血坠入清水,晕染出深浅不一的绯色,成色极其漂亮。
而且,还能抵御得了北方的苦寒,听闻若保养得宜,寿命能够长达数年之久。
月季花,又名长春花,四时不绝。
长春花,便是最后的头筹。
事实上,谢临序对这些花花草草并没有过多的喜爱,他对什么都持着冷漠不喜的态度,长至今日,所憎恶的东西是那样明显,可喜爱之物却又好像无从得知。
一开始,他也懒得去在这场赏花宴招眼现脸,可是,他注意到季简昀似尤为亢奋。
季父是总督,年轻的时候也是文进士出身,后来去领兵,亲上战场,季简昀却没学到父亲的一点文气,他自小从武,不通文墨,对那些东西只是一知半点,文采自不怎么出色。
可不通文墨的他,还是极力想要赢得那盆月季。
至于原因为何,好似也不难猜。
总不能说是整日舞刀弄枪的小将军忽就爱上了风雅?非要赢下那盆月季不可?
在场之人似也都看出季简昀对月季的喜爱,看他为了作诗在大冬日憋得满头大汗,都觉好笑好玩。
只是一盆算得上比较漂亮长寿的月季罢了。
其余人对月季的喜爱远远比不上季家的小将军,干脆将这事做个顺水人情送他。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做了简单的诗句来对,可轮到谢临序时,却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反倒锋芒毕露。
他那时候,都已经中了举人,他直就着那株红月季为题做诗,诗不长,而其中功底自非季简昀所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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