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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鲜血滴滴嗒嗒流下,砸出和雨水不一样的滴响。
江翊之那双往日里清润的眼眸甚至还是睁开着的,并且因为惊恐而睁得很大,看起来死不瞑目,恐怖极了。
赵雪梨被吓得尖叫一声,慌乱之间打翻了身旁的桌椅,倾倒的椅子又带翻了架子上的瓷瓶,瓷器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裂响,像一道惊雷炸在雪梨的耳畔。
她感觉自己好像忽然之间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也看不见任何旁的东西,她明明是想挪开目光的,不敢再看的,可视线就是偏偏不受控制地落在那颗鲜血淋漓的人头之上,隔着数米的距离一遍遍描摹他睁大着的死气沉沉的眼眸,他苍白的面颊和惨无血色的嘴唇,以及他被切割整齐的脖颈断口。
这些画面令她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惊悚、反胃、颤抖。
赵雪梨不可置信得看回裴霁云,“表.....表兄......你...你!....这是假的,你骗姈姈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面色像见了鬼一般惨白,纤细身体支撑在桌前,和溢出眼眶的泪珠一般摇摇欲坠。
裴霁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他走进去,将江翊之的脑袋提得更近,近到赵雪梨仿佛能透过那些不停滴下的鲜血感受到江翊之尚且温热的肌肤。
她再次尖叫一声,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也顾不得碰倒了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叫道:“你不要过来!”
裴霁云依然端正,虽然指尖拎着颗头,可却没碰脏一丁点的衣角,依旧干干净净一身白,秋霜琨玉之姿,琼林玉树之貌,在葳蕤灯火下好似下了凡的清冷谪仙。
只不过,就算是仙,也是个堕仙,纵然神姿高砌,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却与人人喊打的穷凶极恶之徒无甚两样。
他对她的害怕惶恐视而不见,对她的眼泪尖叫视若无睹,只是冷笑一声,眸若寒池,“不是说想见他?要嫁他?怎么如今见到人,反倒还哭起来了?”
裴霁云随意地将手中人头扔过去,跟丢一张废纸没什么两样。
赵雪梨下意识颤抖着双手去接,可刚碰到一手的血,触到湿热的血肉,她又惊恐地惨叫一声,失手将这颗脑袋丢了出去。
鲜血一霎落了满屋子,刺鼻的铁锈腥气无处不在,窗外大雨下个没完没了,赵雪梨不知所措,又惊又怕,眼泪止不住地下坠,她被剧烈的悲愤和难过席卷,一时之间除了哭泣和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裴霁云甚至还勾起嘴角问:“姈姈,怎么将你情郎的头扔出去了?”
赵雪梨再次抬起眼皮看他,“......你!你!......你杀了翊之哥哥还...还...”
她哽咽起来,泣不成声。
裴霁云云淡风轻地颔首,“我杀了。”
赵雪梨无法接受,“你骗我的对不对?表兄,那是一颗假头,你用来吓唬姈姈的是不是?”
她一边哭,一边慌乱道:“表兄,我不嫁给他了,我不嫁人了,你告诉我,这颗头是假的好不好......”
裴霁云残忍又恶劣地开口,“姈姈,不要自欺欺人了,这就是江公子的头颅,我亲自拿来蘅芜院,欲祝你喜得良缘。”
赵雪梨哭着道:“这不可能!翊之哥哥是过了殿试的榜眼,又得二皇子赏识,你哪里来的权力说杀就杀?”
裴霁云满不在乎:“杀了又怎样呢?”
赵雪梨觉得他俊美无俦的面皮之下是一幅可怕扭曲、肆无忌惮的癫狂人格。那些温柔体贴是假的,克己复礼是假的,虚怀若谷也是假的。
可是这些......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赵雪梨突然又觉得是自己连累了翊之哥哥。
她明明知道表兄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为什么就会天真地以为定了亲,有了一纸受到官府保护的婚书就算为自己搏出一条活路了呢?
是她的理所当然,天真愚蠢害死了翊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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