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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返回,却已经没了之前的温和氛围。

车帘外,暮色渐沉,远处的山峦轮廓模糊,像一幅未干的水墨画。

惊蛰不知去向,唤云在外驾驶着马车,神情肃然,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微凸。

雪梨偎在裴霁云怀里,依然捂着肚子不敢放开,眸光都不敢乱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同他对上了,被瞧出所有心思。

他许久都没开口,只是轻一下、重一下地给她按着肚子。

雪梨心里也是没有底,她将那坠子往手腕上撸,又哀哀叫了几声疼,而后越想越觉自己实在是心虚得厉害,定然已经被瞧出端倪,可方才情急,除此以外,她也想不出别的法子。

若是真让裴霁云进了石门,见了江翊之,雪梨简直能当场昏过去。

两相一比较,还是现在好。他虽然看出自己心虚撒谎,可到底没见着翊之哥哥,那层窗户纸没捅破,雪梨就还有一段喘息时间。

再次回到山庄,下马车前,裴霁云问她:"姈姈,你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雪梨依然不敢抬头,她看不见他眼中讳莫如深的冰冷情绪,只是逃避性地摇头,发间的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裴霁云松开她,目送着她纤细的身影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过了会儿,惊蛰快马而归,马蹄声在青石板上格外清脆。他附在窗前同裴霁云禀告一番,声音压得极低。

暮色渐浓,昳丽天幕一寸寸褪色,又逐渐变得冷冽灰暗、不近人情。落日的光落在裴霁云眼底,映出一片寒潭般的冷,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去庄子里请个大夫给小姐好生治治这肚子疼的毛病。"

车帷落下,惊蛰应声离去,脚步声迅速消失在暮色中。

尚未入夜,雪梨闺中就来了人。那大夫望闻问切一番,给她开了好几贴药,尚未熬制成药汤,雪梨看着那上面的黄连、苦胆草等药材,脸色霎时就难看成了苦瓜。

她本想糊弄过去不吃,一个时辰后,裴霁云亲自端了药来。雪梨头皮发麻,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意:"表兄,这种小事,何需你亲自来?"

他披了件缟白大氅,如载月而来,短短数个时辰没见,雪梨却觉二人之间似多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纱,她说话也恭顺许多,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裴霁云笑了笑,"你性子娇,我不来,怕是不会喝药。"

雪梨本就理不直气也弱,不敢讨价还价,连忙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仰头喝。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头,苦得她泪眼婆娑,想吐出舌头哈气,但这太过不雅,她生生忍下了,只将脸皱成了一团。

裴霁云见她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神情愈冷,搁下托盘,径直离去。

雪梨放下药碗时,房中已经空无一人。她连忙扑到茶几前,给自己灌下好几杯茶水,才止住了胃中翻江倒海般的吐意。

入了夜后,二皇子处来人,说官道上的积雪乱石已经清通,老夫人便定下寅时出发。

赵雪梨心里存了事,在床上躺到丑时末还未睡着,只得又爬起来洗漱穿衣,眼下都泛着淡淡的青影。

此次回京多了裴霁云,队伍里多出好一些着甲佩刀的护卫,雪梨迷蒙着眼往外偷看过几次,觉得个个都威风得紧。

裴谏之颇有几分我行我素,在前半夜就扔下众人骑马回了京。

雪梨方才服侍老夫人上马车时,隐隐听出裴谏之此行也被安排了与太府寺卿嫡女沈怀意相看之事,但结果可能并不令人满意,裴谏之还没见到沈小姐就面色冷凝地摔门离去。这件事传到二皇子妃耳中,怕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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