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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未出生,师父难道不是和阿灵在一起吗?

许蕲摇了摇头:“只她一人。”

檀禾听了这话,搁在药匣上的指尖微微一颤。

虽纱巾遮面,但多少能看出她有几分低落。

……

瘟疫用药,需对病发症状不断增减药材,万幸在第三次试药时见了效。

除此之外,又配置汤药分发给城中众人,及时防护,以免扩散。

在这期间,谢清砚和褚渊领着几名将士去了趟城外关隘,岷州周遭的沙漠地势环境,一旦开战,着实凶险不利。

万幸,城池东北角有个三面环山的小盆地,其中有天然形成的河谷平川,最适布控设兵,军队调度和粮草辎重传输。

一连十多日,檀禾随着许老忙得脚不沾地。

等到疫病渐趋稳定,已到收尾阶段时,檀禾的身心已经沉重如巨石捆缚,毫无知觉了。

傍晚的风闷而缱绻,檀禾走出医馆时,恰见阶下立着她朝思暮想之人。

这一刻天地一色,只余昏黄的暮色。

檀禾眸色微动,朝他露出一个疲惫至极的笑,双眸落在长睫垂下的阴影里,明净又温柔。

谢清砚猛地将人按入自己怀中,在她的耳边轻声叫她:“阿禾……”

只这几日,她气色差到极点,原就不盈一握的腰肢更显纤瘦。

谢清砚心底的疼惜几乎是泛滥成灾。

“殿下你知道么,许老他居然见过我师父!”

檀禾激动地回抱住他,似乎要将这些天未尽之语,尽数倾诉出。

“她也治疫病,”檀禾边说边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几乎浮起泪花,“……如果不来,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很想她。”

“也很想你。”

许是他的怀抱太过坚实稳靠,久未睡过一个安稳觉的檀禾声音渐弱,眼皮粘合在一起。

怀中的身子软软往下坠去,谢清砚心底一紧,忙捧起檀禾的脸,才发现她困得不成样子。

他抬指抚了抚檀禾轻颤的长睫,而后将人一个横抱,抬步便往医馆后方走去。

不远处的树荫下,瘫着几名将士纳凉。

穆大壮直勾勾地盯着那对未婚夫妻,嘴巴和眼睛瞪得圆圆的,惊诧问身旁:“周小兄弟,那人真是你们太子吗?”

周禹对此已见怪不怪了,正色道:“那是自然,如假包换。”

口鼻上的麻布面巾闷得慌,周禹掀起一角透气。

那日清晨领了一队弟兄到朔州来复命,又随太子殿下马不停蹄赶往岷州。

连日里搬尸烧尸,周禹都快麻木了。

幸而在医馆不再抬出尸首时,能去趟边境缓口气。

周禹又瞥了一眼几步之距的男人——传闻中造反的镇北王。

半月前到达晋州时,殿下告知他们,此番非平叛,而是借故攻打北临。

另一棵树下,褚渊大喇喇地坐在地上,视线在那相拥的两人之间徘徊几遭。

只觉谢清砚满身锋利的气焰下,充斥着一种浓浓违和感。

他知道,宫里这些天潢贵胄择妻向来都是门庭高贵的世家女。

而谢清砚这位太子妃,显然不是。

她身边的马夫和侍女更是练家子,与那位雪鸮一样,或许都是谢清砚身边的近卫。

只是在看见那半露的眉眼时,褚渊的表情又出现一瞬间的愣神,近乎茫然地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眸朝她看去。

静坐之中,他紧了紧藏在袖袋中的木雕小鱼。

良久,直到鱼尾死死硌进掌心,泛起刺骨痛意,才恍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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