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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着柔软娇嫩、泛着微微温热的红唇,俯身垂首贴近,将吻轻落于自己拇指上。

与她双唇,一指之隔。

“阿禾……”低低的一声,炙热又缠绵。

如今于他而言,生死皆是幸。

生,他想同她共白首。

死,亦能在她人生里烙下一个印记。

她或许不会记他如檀槿那般深刻,但总归,会记得还有他这么个人。

第28章

檀禾睡得昏天黑地,这一夜做了许多梦。

梦里是师父静坐在燃烧殆尽的纸钱旁,纤瘦身影被火光拉得很长,却如一座巍峨静谧的山,永远不言不语将她拢护在怀。

檀禾蹲坐在她膝前,依恋地蹭了蹭,抬起眸久久凝视着她,不由自主地问出:“师父,我到底是谁呢?”

师父并没有回答,她垂眸看她,眸中泪光闪动,忽而轻轻地嗯了一声:“去吧。”

去哪里,是朔州吗?

不等她再问出口,师父的面容逐渐苍白透明,消失不见。

檀禾急迫地想留住她,却只能颓然无力地握紧空无一物的手。

眼前景象在扭曲变幻,模糊的阴影轮廓不断重塑,出现一道隐隐约约的颀长人影,穿透重雾向她走来,渐行渐近。

檀禾怔怔看去,他的眉眼逐渐格外清晰深邃,一双漆眸透过雾,带着晦暗不明的情愫,深深地凝望于她。

是殿下。

檀禾径直迎上前去,却抬手抚在他偾张的胸膛上,指尖一寸一寸顺着蜿蜒的血线游走,隔着温热的皮肉,其下那沸腾澎湃的心跳似要冲撞而出。

她疑惑地往下按了按。

下一瞬,她的手被人紧紧捏住。

檀禾一下清醒,眯着眼缝看去。

视线里是轻纱软幔的长垂床帏,淡淡熹光穿透而入,落在那只骨节分明正抓着她指尖的手上。

檀禾稍稍垂着眼皮,脸颊下抵着一坚硬的躯体,她这才注意到自己额头正压在谢清砚的左胸膛,咫尺之间,能看见那条血线如今距心口不过一指节长短。

不会被她压出问题吧?

檀禾脑子里轰的一声,猛地跳坐起身,慌乱地望向一侧眉宇微蹙的冷峻男人。

谢清砚一身雪白的中衣,衣襟被人扯的凌乱微敞,露出半边布满疤痕的胸膛,素来冷硬恭肃的面容上此刻尽是无奈隐忍。

“殿下,对不住。”檀禾长睫轻颤,手足无措地解释,“我做梦了,梦里在看你心口的血线。”

她实在是过意不去:“我会不会压得你更疼了?”

“无事。”

谢清砚干净的喉结微滚,嗓子有些干涩。

片刻后,他抬手整理着被她揉乱的衣裳。

谢清砚几乎是一夜未眠,倒不全然是因为檀禾,更多是汇聚于心口的两种毒愈演愈烈,如同当初头疾

发作起来时疼得彻夜难眠。

在她轻盈柔软的身体再一次依偎过来时,那入骨的痛感竟然奇迹般地减退了几分。

谢清砚不再退避,任由她躺靠着。

只是,她一清早又开始动手动脚乱摸。

他身为一个正常男人,又是晨间,甚至一度觉得,此时此刻的檀禾简直比他体内的毒还要折磨人。

趁着理智殆尽之际,终是选择按住她柔若无骨的手。

“你先起身,孤再躺会儿。”谢清砚沉默了许久,再次哑然出声,呼吸更是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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