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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凶狠之色,在黯淡夜色下转瞬即逝。片刻,他收敛神色,道:“请。”
杨炯跟着他进屋,打量着这个年轻而沉郁的青年男子,他早前就几度猜疑过他的身份,如今证实,心中不无同情,道:“崔兄,若是先帝不死,你还是小国舅,怎会沦落到曲州来,哎,哎......”
“你是如何得知?”崔澄打断了他的唉声叹气。
被人强夺走妻子,对谁而言都是奇耻大辱,杨炯自然不会说他听到的事激怒崔澄,笑道:“崔兄人品端华,卓尔不群,自是一等一富贵公子。”
崔澄瞥他一眼,沉声道:“不得告诉他人。”
“自然。”杨炯道,“崔兄,不知我方才的话你可有听懂?”
烛火跳动下,崔澄一时没有答话。
一阵死寂的沉默,杨炯心内皱眉。他确信崔澄对皇帝恨之入骨,国公之子,太后之弟,难道就心甘情愿风吹日晒在海上度过一生?他不信,可为何崔澄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话已经说出口,杨炯皱着眉秉着忠君体国劝说了好几句。起事并非不忠不义的狂悖之举,相反,郑衍才是窃国贼子。
见崔澄坐在烛灯下神色不变,他又继续道:“于公,郑衍弑君得位不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于私,昭帝是你姐夫,带累令姐青年守寡,何不为令姐姐夫报仇?”
崔澄把玩着一把短匕首,好一会儿才道:“你能肯定是郑衍命人杀了先帝?”
他知道他那已驾崩的皇帝姐夫是夜里猝死的,虽说因何而死众说纷纭,但并没有查出异样,所有人都认了意外猝死,才会请如今的皇帝回来继位。
杨炯顿时面色悻悻。
他根本不知道皇帝有无回京城夺位的计划,只是他注意到了程冶的异样,时间完全能对上。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何况他知道郑衍为人向来冷淡,和先帝关系更是僵硬,为了皇位将兄长暗杀,完全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崔澄收起了匕首,看着他。
杨炯只好道:“我没有实证。”
闻言,崔澄似笑非笑道:“看来你并非郑衍心腹,是你喜欢盯着别人才叫你注意到不对劲胡乱猜测的?”
“你!”杨炯被说到痛处,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手指着崔澄,“我好心告诉你,你既然愿意忍这耻辱也就罢了!”
他很快冷静下来,崔澄却只是又瞥他一眼,淡淡道:“我考虑考虑。”
送走杨炯后,崔澄闭目,在摇曳烛火下仿若睡着。
倏然间,他站了起来,走到一面模糊的铜镜前,用水打湿了脸,拔出匕首刮脸,将面上蓬乱的胡须刮去,渐渐显出一张俊美的年轻面容。
他一动不动,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短短一年,他都快要认不出镜中人了。而他,也有段时日——自从梦到她在谯国公府的庭院中赏花后,就再也没有梦见过她。
似乎内心深处不愿让她瞧见自己这模样,可他梦里的她,怎会真有意识呢?她怎会在梦里和他相见呢?
分明是见不到的。
崔澄如同定住,许久,慢吞吞擦拭好匕首,放在脑袋边,闭目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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