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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闫肃第一次因为身上疼痛难忍而睡不着。
他这才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原来前几次挑战父亲,父亲都是手下留情、给了他机会的。
自己是如此的不自量力。
一整夜没睡着的,不止他一个人。
枫玲国际的夜色要比烟袋桥浓稠很多,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就算有,也被隔音房阻隔得一干二净了。
杨今予盘腿坐在平时装药的小抽屉下,静默得像个没有生命体征的木偶人。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该不该去睡觉,因为已经凌晨三点多,五点就要起床去学校赶早读。
真是个不合时宜的时间,就像他是个不合时宜的人一样。
他甚至忘了让小C同学放歌来驱散寂静。
但他体内又有种诡异的疯狂。
在逼问出谢天和曹知知的口供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亢奋,而不是沉重,也不是其他。
曹知知睡之前还忧虑的安慰他:“你先别想太多啊同桌,别担心。”
可他还真没来得及担心。他只是懵了,没想到闫肃会做这么多。
前前后后,为了他做了这么多。
“离家出走。”杨今予失笑,那笑听起来短促的像是没来过,也不知道是嘲弄还是感叹。
他自言自语:“离谱。”
那可是闫肃啊,把戒律清规都刻进骨头缝里的人。
居然敢直接出柜?
不成功就离家出走?
还公然挑衅学校的权威?
这一桩桩一件件,大不孝和大不敬,如果不扣上闫肃的名字,八百年也不会有人觉得能跟闫肃有关。
可奇观就是这么神奇的出现了。
导致闫大纪委犯此等叛逆病的火捻子是谁,自不用说,“罪魁祸首”四个字杨今予当得心服口服。
他突然很想见见闫肃......
什么都不干,就只是看着他,心里的魔鬼就会偃旗息鼓,耳朵里的雷雨就会逐渐平息。
再看看他,温柔又古典的眉眼。
杨今予在这种亢奋里,犯了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说走就走。
凌晨四点的夜路,很荒芜,仿佛整座城市里只剩下他一个独行者。
秋色在他头发上结了一层薄霜,空气是混沌的墨色,他披着这样的混沌,一路走一路放歌。就这样赶在黎明前,徒步到了烟袋桥上。
黎明之前的烟袋桥,一切还未苏醒,他是第一个跟浅水里的波皱说早安的人。
既视感回到了某个星汉低垂的夜晚,他遥望远处的灯语,准备了满腹情歌要唱给电话听。
五点整,远处阡陌的旧巷里传来鸡鸣狗吠,天际也泛鱼肚白,但月亮还挂在将明不明的天边。
日月同辉,他等到了他的少年。
闫肃捧了杯热豆浆,应该是在胡同口的早餐摊买的,里面还打包了要带去学校给杨今予的水晶烧麦。
在离圆拱桥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道再熟悉不过的清瘦身影,映进闫肃视野。
闫肃陡然呆住,怀疑是豆浆热气熏人眼花。
他有些困难地抬手,在眼睛上抹了抹。
杨今予倚在石桥的围栏上,向他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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