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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家剩他一根独苗,飘零孤注,守着传了千年的独家枪法。
踌躇满志,四顾不能。
可他还是想再撑一撑,同小肃他爷爷一样,收了不少徒,良莠不齐都肯教,但总搁不住人家不肯继续学啊。
直到小肃出生。
那夜他去胡同口打了一桶酒,摆在祖师爷的供桌,同画像上的人说,闫家后继有人了。
以后就是那孩子的时代,等把他教出来,我也该老了吧?
孩子不太像他,随母亲多一点,是个读书的性子。
但好在孩子肯上进,同样是没梅花桩高,就已经闻鸡起舞了,身法根骨都颇有他当年的气度。
习武人慎骄慎躁,他常常是到嘴边的夸奖,吐出来却是吹毛求疵。那时他才想起,少年时他爷爷敲在自己身上的棍棒,多半也出自苦心。
小肃孩童时常伏在他膝头,要听祖师爷的传说,他知无不答。
孩子双眸含星,不知天高地厚地发誓,长大也要当个有模有样的“大侠”!童言无忌,什么都敢说,但说完就忘,毕竟还不到记事的年纪。
小肃再长大点,就喜欢和同辈的孩子们,扒在窗外旁听他们这群老不死的武友交流国术。有多少语重心长,老家伙们都放大了嗓门,是说给外面听的?
各门各派都良苦用心啊。
他这一生不服时代,当然也不服世俗。
小肃他母亲离开闫家后,他更是倾注了毕生的愿景,要让底下的孩子们习武习出个名堂来。给世人打个样,家学功夫不比旁个差。
闫家没断在他这里,也不能断在小肃这里。
千防万防他不敢让枝苗长歪一点,教他礼,教他仁,教他武,教他善。
唯独没有教过,什么是自由。
闫肃等了良久,一言不发的父亲好像要被雨水淹没,也没等来父亲的怒火。
随后闫肃余光扫见父亲突然笑了,那笑意扭曲在脸上,显得格外悲戚。
他大胆抬眸,见父亲眼底冷若冰霜,艰涩的嗓音是有气无力的:“闫家没你这么不知廉耻的自由。”
不知廉耻四个字如同霹雳一般,鞭策在少年骄傲的骨头上。
闫肃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有赌气的成分在:“我现在就收拾东西下山,回蒲城。”
“闫肃,你现在出了这个门,闫家的门以后也别进了,武馆没你这个人。”背后响起父亲最后的挣扎。
闫肃回头望了一眼。
他看到父亲除了赶他走,始终也没有拿他更有效的办法,从未有过的叛逆因子在这一刻轰然爆发,他竟然产生出一种酣畅淋漓的错觉。
这么多年,优秀的大班长终于不懂事了一把。
把一点一滴积攒的所有委屈,攒成一块不可撼动的礁石,上面写满对同龄人自由的神往,浪花一并冲向了罪魁祸首——他年迈又顽固的父亲。
这时,尹葵和小刀都打伞跑了出来。 网?址?发?布?页?i?f???????n?????Ⅱ????????????
尹葵唤道:“闫伯伯,下雨了回屋吧,诶?小肃哥干什么去了?”
小刀说:“我去喊师哥。”
闫父周身都笼着雨水彻骨的凉气,道:“别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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