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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喘着,只是铁了心同他硬来。
李玄白拳头抵着唇,一面冷笑,一面点头,信誓旦旦,“你也想死,他也想死。这么一对苦命鸳鸯,本王若不成全,还真是造了孽了。”
说完,他咬着牙,一面微微哆嗦,一面急急慌慌绕圈踱步,很忙似的。
南琼霜梗着脖子等他发落,就是不肯服软。
她那神色,两人已经如此默契,李玄白如何不懂。
她不是不知他的脾气,她就是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
李玄白几乎将一口牙咬碎。
末了,他狠狠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兔崽子,真是惯的。”
“想死?没那么容易。”
“上静思轩一边治伤,一边陪那疯婆子去吧。”
太医来了。他一撩摆,抬步跨过门槛:
“来人,将珍妃打入静思轩!”
第160章
静思轩中陈旧寂寥。
一切都灰秃秃的,褪了色。整座殿内以素白布幔隔断,将正殿、配殿、寝殿草草一隔。那是沉甸甸的扎实的料子,挂了满殿,打眼一看,仿佛缟素。
窗框潮得扭曲了,崩裂开半截;地面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床帷亦是以相同的料子做成,一走一过碰一下,就摇人一头的灰。
南琼霜一向喜洁,这时候,也被逼得没办法,小心翼翼地垫着帕子在窗下坐。
窗外,是幽僻又狭窄的庭院。里头一棵不高不矮的树,一面沉闷的高墙。墙下,是李玄白那些佩刀的金戈侍卫。
她叹了口气,目光从窗外转回来。
从菡萏宫里,被拖到了这鬼地方。
她也不知与李玄白那厮对着干是否正确了。
昨夜那般气盛,好似粉身碎骨浑不怕,实则还是气晕了头,出了昏招。
一时意气之争,代价就是冷宫禁足。不仅更难脱身,甚至连一片干净的坐的地儿都没有,还要与一个神神叨叨的疯子——共处一室。
南琼霜转而望着正殿里头,对着窗子干坐的女人。
常太妃已经老了,因着常年在冷宫之中不得见人,日日连头也不梳,乍一看去,人仿佛顶着一团在灰尘中滚了半天的柳絮。
她每日,什么也不做,就只拿一张凳子,坐在正殿的窗前,弓着腰,巴望着外头。
窗外唯有一堵墙。
南琼霜端起桌上的瓜果——就这盘果子,还是李玄白别别扭扭,着人给她送来的。若不然,这静思轩里连一碟果子也没有。
她走到太妃面前,轻轻将果子放下,搬了张凳子在她身侧:
“太妃,我陪您说说话吧。”
常太妃不答也不看她,浑浊的眼珠映着点外头的光。
她捡起一只梨,自顾自替太妃削皮。
“您莫忧心了,皇上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呢。您当年的案子,国师也已经重新查过,其中确实有疑,皇上正要给您翻案呢。”她将那削过了皮的雪白的梨子递到太妃眼前,“不久,您大约就可以从此处出去了。”
常太妃一个字也没有,眼珠没有动过一瞬。
“晔儿……”
晔儿便是嘉庆帝。
“晔儿……听娘的……那狂妄小儿务必得杀……秦王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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