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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放了她,下了塔。
她还以为连日的上刑终于告了一段落,如蒙大赦地趴在枕上睡觉,不想,眼睛一睁,顾怀瑾衣衫齐整地坐在被余晖染成橙色的窗边,见她醒了,递来一幅画。
往生门的正门。
她一看便沉默了。
当年天山,第一丹青手。
眼睛再一瞟,他
又慢条斯理地走到一旁去洗了手,玉管般修长洁白的手指,用帕子裹着一寸寸擦干,坐到她身侧。
她如今,一见他擦手,就心悸,仿佛看见军士上战场前擦拭兵刃。
顾怀瑾缚着绸带:“乖乖,看这画上还缺了什么。”
她:“……什么都不缺了。”
顾怀瑾:“真的吗?”将人搂过来,从双颊一直往下摩挲,“娘娘。”
每回逼问她,他格外爱叫她“娘娘”。特别是——她一身红紫吻痕,嫩生生得仿佛剥出来的莲子,而他,衣履齐整,长衣宽袖,一根不入红尘、断情绝欲的黑绸带蒙在眼上,拽着她的锁链把她拖到怀里,一口一个“娘娘”。
“娘娘当真不指教一二?”他牵起她慌忙去挡的手抚在自己脸上,一面吻她,“那么,顾某又想娘娘了。”
南琼霜:……
他用这种方式,不知从她口里撬了多少虽小但真的东西。
后来,连她这般口风严的人,都有点破罐子破摔,只要见他洗过了手含笑走来,便并着腿裹好衾被,盘算今晚,哪些东西可以漏给他。
或许是因为他的刑虽软也不软,或许是因为她的忠心虽硬但也不硬,整日在塔上拷打,她也不恼,只是无奈,有些时候,甚至更离不开他。
他也察觉,这种法子,不仅可以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连他极力强求的人,也一日一日更加黏他,于是愈发整日在塔上,哪也不去,专心缠绵厮磨。
桌子上,嘉庆帝的来信越堆越高。
从最初尊敬有加的信函,一封一封,逐渐变为用语肃正的诏令。
到最后,盖着大印的诏令一连发了六道,快马加鞭,送上无量山。
顾怀瑾充耳不闻。
那些诏令,渐渐堆得连她也看着心慌,夜里对他道:“怀瑾,该回去了。”
顾怀瑾只是拥着她不说话。
她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回了洛京,一个宫妃一个臣子,哪里还有日日相对的时候。假如她咬死不叛,这种日子,到死也不再有了。
但是,嘉庆帝无他不可,他如何能抗命不回洛京。她又是嘉庆帝的爱妃,他哪里有理由将她锁在山上。
洛京,早晚要回。
不过是从未来借当下,拖一天算一天。
顾怀瑾不是不知此事的利害。因此,第七道诏令发上无量山时,他一个人下了塔,一去便是一天。
倘若要考量回洛京的事,不论如何,他眼前不能有她。
顾怀瑾一走,四象塔上就只有南琼霜一人。
四象塔布设简陋,平时两人都在时不觉清净,真走了一个,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静得人心里发空,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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