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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梦见自刎更可怕。

后来,日子一天天在梦中过去,订婚的日子终于近了。

她整日昏睡,所有的事情都由顾怀瑾一人操心,只有在她醒着的时候,问两句她的意见。

她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说,能否简单些,她不喜欢麻烦。

他心疼她这些日子昏睡不醒,默了一下。

“好吧。如果皎皎想,那么,一切从简,免得你累。”

她点头。

顾怀瑾俯下身来抱她:“我想了想,虽然你的父母已去了,但该有的仪礼还是要有,免得日后有人说你身份不明,再轻看你。所以在山下,用了些人脉,找了个姓楚的富贵人家,对外就说,你是楚家的女儿。三书六礼,媒妁之言,一切仪礼都从他们那走。”

“嗯。”

“过几天,便纳征。下月初,便请期。纳征,你也不必操心。”

“嗯。”

他捧起她的脸,仔细看着,“怎么天天睡这么久。不舒服么?”

她在他怀里,麻木眨眼。

他不知怎么,忽然道:“皎皎,这几天,我觉得你好似正瞒着我,受什么苦。”

她惊愕抬眼望着他。

他清泉一样的眸子,倒映出她没有生气的脸,“你当真没有事情瞒着我么?”

他疼惜担忧的眼睛,同梦里的他,重叠了。

梦里,他漠然得可怕,简短地问:“所以,你原是个细作?”

她不敢赌。

她长睫垂下一瞬:“没有。”

顾怀瑾知道,她又把他推开了。

她忽然道:“顾怀瑾。”

郑重其事的语气,他心下一凛。

他吻了吻她的唇珠:“怎么?”

“倘若我病死了,你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继续吻她:

“不要说死。”

她打开他的手:

“如果我偏要说呢?”

他阖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眼里水雾润泽,手捧起她的下巴,张口吻下来:

“我们一起。”

*

临近纳征的日子,她愈发不敢清醒,每日在梦里沉浮。仿佛梦是她的厚厚的茧,她心甘情愿困在其中,期待着破出来的那天,就想开了,放下了,可

以成蝶。

顾怀瑾越发忙碌,请了屈术先生上来,替她把了脉,发觉她只是嗜睡,并没有添别的病症,便吩咐屈术先生替她调养身子,自己下朝瑶峰办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事情一件一件办好了。

有一天,她难得清醒过来,流素在床榻旁一勺一勺喂她喝药,入口苦辣的药汤,她毫无知觉地喝下去,问了一句: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七月初七。”

她睡得混沌,一时没想起来这是什么日子。

“夫人今日可要与少掌门同过乞巧节?”

乞巧。

她抓紧了衾被。如今订婚的仪礼一项一项过,连明月阁内的衾被都换成了并蒂莲纹的,两团胖胖的莲背对背靠着,连在一根纤长的茎上。

她看着那莲花,不无恶意地,想将那两团莲球从中劈开。

“那也得他回来。人不是不在么。”

话音刚落,雕花木门被推开,顾怀瑾抬步跨入,进来便东张西望地寻她,见她刚醒,走来她床边。

使了个眼色示意流素下去,接过了她手里的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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