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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她会水,但已经是筋疲力竭,强弩之末。
人在离死很遥远的时候,或许很怕死。但真正同死亡只有一线之隔时,往往只剩浓重的困倦。
她无力地任水卷走自己,口鼻中忽然呛进一口冷水,呛得她鼻腔酸涩,她清醒一瞬,忽然,“咣”的一声,额头重重被什么东西怼了一下。
她没有力气恼怒,本已经模糊的视野,黑夜渐渐合拢。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她看清了,那撞得她脑子快炸开的东西,是一根浮木。
攀上去,或许还能活。
但是,算了吧,真的好累。
岁安两只手卷成一个号角,趴在她耳朵旁边扯着嗓子大吼:
“醒醒啦!姐!都给你送到眼前来了!”
她眼皮似乎有千斤重。
岁安:“姐!!!”
南琼霜干裂的嘴唇开合一瞬:“别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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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安:“你考虑考虑我姐夫!!!”
南琼霜:“……你哪个姐夫。”
忽然是顾怀瑾的脸孔。
他拈起她一缕长发,放在唇边,闭目吻着:“皎皎,等等我。”
左边,顾怀瑾搂着她,温凉的唇恳求似的吻她,从唇一直亲到脖子,脸色白得没有个人样。
右边,岁安咋咋呼呼大呼小叫,额际的碎发都炸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扶住那根浮木,一跃,将那浮木压在身下,趴了上去。
迷迷糊糊,听见顾怀瑾问她,“什么叫‘哪个姐夫’?”
她力竭:“……滚。”
顾怀瑾靠在床头,又将公文翻了一页:“皎皎,到底什么叫‘哪个姐夫’?”
仲夏夜,萤火虫自窗下花木中飞了出来,一闪一闪,仿佛发着光的微尘。
她趴在顾怀瑾的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团扇,“这话你到底是从哪听来的。”
“我不知道。”毛笔上的墨蹭了一点在指尖,他将那一点墨搓去,“但似乎是你说的。你在回答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胡扯。”她摇着团扇,将落在被上的蚊子拍去,“你天天也忒能吃醋了。不是李玄白,就是别人——”
她打着哈欠,将衾被在自己身上盖了盖。
顾怀瑾在她身后,给她将被角细细掖好:“冷吗?这么热的天,还盖的严丝合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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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困了,喃喃:“有一点。”
顾怀瑾叹息:“明天再叫屈术先生来给你开两张方子,一会抱着你睡吧。你身子太差了,自己还不仔细。叫你吃些药,也不好好吃。我一天天就跟在你身后操心。”
她不理,猫儿似的在他膝上蜷了蜷,又是一个哈欠:“谁叫你操心了,又没叫你管我。”
深夜里,顾怀瑾默了一瞬,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没良心的,说这种话。”
俯下身,拨开她耳畔的发,落下一阵轻而密的吻:
“等你睡了,非磨你不可,看你怎么办。”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天仍黑着。
漆黑一片,她仍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只是,冷、痛、疲乏不堪。
她趴在一根浮木上,又被冲到了什么漆黑的山洞前。河水兀自往里哗哗流淌,她的浮木卡在洞口的芦苇丛里,别在一块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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