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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蝶父亲所在的医院,经过彻夜急救,堪堪捡回一条命。
后来,那些人短暂蛰伏,因为遗嘱的缘故不敢轻举妄动,接着又打听到什么,就打算利用容父,要容父伪装成医疗意外事故将他悄悄抹杀,可是容父善良,最后将他换了出来。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司怀衍孤身在津市的疗养院呆了快半年时间,期间没有见过任何人,一是继续养伤,二是为了避祸。
他是活了下来,但容父就没那么幸运了,那群人为了报复他,故意安排亡命徒开运大木材的卡车同他归家的小汽车相撞,最后还串通交警和医院的人做伪供,将责任全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污蔑他酒后手术,是酒驾车祸...
司怀衍用了很多年的时间韬光养晦,渐渐独揽大权,等到他后来终于有能力去调查她父亲当年的案子的时候,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且对方做的很绝,留下来的证据很少,当年的那些交警记录都被抹去,那些串供都皆查无此人,调查起来有些难度。
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很亏欠他们,亏欠容蝶。
并且他无法控制的设想自己,明明他是这样一个祸害,居然敢将天上的月亮揽入怀中——
他真的罪无可恕,胆大包天。
但他宁愿瞒着她,骗着她,也不愿意见到她和别的人恩爱结婚,他做不到。
纸条的最后面还有两个计划,她写要去爬一次山、在山上看一次日落,和学唱一首歌。
偏偏是日落,而不是日出,司怀衍的手指抚摸上她的笔迹,觉得她确实与众不同。
除了第三点,其他几个都很好满足,只有第三点,司怀衍现在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去帮她实现。
那件事本就因他而起,他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不会让正直善良的人从此被污名遮盖,消融在暗无边际的黑夜里。
他们的良善不为世人所知,莫须有的罪名却强压在头顶,人尽皆知,叫他们抬不起头。
这本身就是错误,他会将一切都沉冤昭雪,他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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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蝶泡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浑身都被热水浸泡成嫩粉色。
出来时,看见司怀衍坐在床边,容蝶脚步一顿。
他实在是生的好,可以说很绝,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上帝有偏爱之心,哪怕他就这么随随慵懒地坐在床头,都像是在拍畅销杂志的封面。
容蝶内心忽然又隐约生起不满的感觉来,她潜意识觉得这种人就应该是完美的——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应该是完美无缺的。
可是完美如他却也栽在了一个白月光女人身上。
这很违和,也有点下头。
接着,她微微收敛了神色,趿拉着那湿漉漉的超大码男士拖鞋,一步一踏地缓缓走到司怀衍面前,站定,将干毛巾轻轻地丢在他眼前。
“帮我。”她说。
司怀衍当然很乐意。
他甚至还笑着捉起容蝶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枚吻:“乐意之至。”他说。
这样的做派,不禁让容蝶想起古堡内那些神秘而又尊贵的暗夜伯爵。
他们绅士而又彬彬有礼,绝不会容忍自己的生活里有一丝一毫的污垢和颜面亏损,可司怀衍......
容蝶坐在梳妆椅内,正对着一面硕大的镜子,她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但是她毫不在意,哪怕这里的地板很贵。
可她就是不在意,这很正常,因为她不是什么完美苛刻的人。她不在意,但是没想到司怀衍居然也不在意。
他这人有强迫症,也有轻微的洁癖,从他回回睡觉起来后,光洁平整得宛如镜子一般的床单就能窥探出一二。
可是他居然可以容忍她的邋遢、甚至是很坏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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