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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君说:“再等等。”卫真说:“再等多少天?等到明年够不够?”

曲君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半月时光一晃而过,傅莲时音讯全无,连一封信都没有寄来。他也不知傅莲时如今是什么态度,究竟还愿不愿意见自己。

卫真把他杂志抽走,大声道:“你说啊!”曲君两手盖着脸,说:“我不知道。”

高云劝架道:“海选应该不严格。他要真不回来,咱们临时找人弹根音。”

“那也得有人,”卫真说,“什么时候找,比赛前一天?前一夜?”

高云不说话了,曲君把杂志抢回来,盖在脸上。卫真恨铁不成钢说:“曲君,你最近怎么这么消极?”

曲君说:“我没有。”卫真道:“发生什么事了?”曲君还是说:“我没有。”

“好,”卫真说,“你们喜欢看我着急,是吧。”

众人不答,卫真扯了一张白纸说:“我现在就给报纸写信,马上登广告。”说罢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写完了,卫真给信封口,贴上邮票,招呼说:“贺雪朝,丢进邮筒里面!”

贺雪朝推脱说:“邮筒太远了。”卫真拖长声音说:“高云?”

话音未落,琴行里忽然响起“叮铃铃”的铃声,电话响了。大家都给吓了一跳。这电话装上许多年,但琴行又不订餐,又不送货,装了也没有人打。高云说:“我不知道还有电话呢。”

曲君把座机拖出来,拍拍灰说:“打错了吧?”想想还是接了起来。听筒传出发抖的声音,小心翼翼说:“喂?是不是‘小青蛙’琴行?”

曲君一愣,没出声,那声音又说:“曲君哥?你能不能不要挂电话。”

第70章 披星戴月

傅莲时在小饭馆待足了半个月,也有半个月没造访琴行。这半个月中,大伯绝口不提发工资的事情。

他吃用都在大伯家里,不至于挨饿受冻。但要是拿不到工钱,买不起火车票,他也回不去北京。

眼看过了十五、过了月底,别家工人都发钱了,唯独傅莲时一分没拿到。他实在忍不住,睡前问堂哥:“你爹有没有说过,一个月给我发多少工钱?”

堂哥说:“知不道。”傅莲时脸皮薄,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好央堂哥说:“行行好,你明天帮我问问?”

“少爷缺钱啊,”堂哥嗤了一声,“吃我家住我家,嫌我们伺候不周了?”

总不能明说,他拿到工钱当天就要回北京了。傅莲时赔笑道:“没有。”堂哥道:“要问你自个儿问。”

第二天,傅莲时切菜时问了一句。兴许厨房太吵,大伯没听见,也就没有回音。他拉不下脸追着问,心想,再过两天,到月初五号,如果还是不给他发工钱,他怎么着也得问清楚了。

晚上他回屋写曲子,等到八点多钟,始终不见堂哥回来。平常八点钟该熄灯睡了,傅莲时收起纸笔,悄悄地出去找人。

大伯房门半掩着,隐隐传出说话声。傅莲时靠近听了一耳朵,堂哥很不屑道:“……他昨天也问我,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傅莲时心想,堂哥多少还讲点义气,真的帮他问了。又听大伯说:“你觉得给多少合适?”

堂哥道:“隔壁包吃住的学徒给一百。”大伯说:“多了吧。”

傅莲时心一凉,堂哥道:“要是给太少了,他爹那边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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