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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说:“这是杂牌子,我觉着卖不掉的。”曲君说:“自己带着吧,免得过俩月,弹都不会弹了。”
众人友爱地哄笑,小五在笑声中讪讪拿回琴。关宁说:“没想到小五还学过古典琴,弹一段大伙儿听听。”
小五被推到一张高板凳上,抱着琴扭来扭去,怎么都不得劲。曲君提醒:“古典都是竖着抱的,醉昏头了吧。”
小五说:“我没醉。”把琴竖起来,叮叮叮叮,弹了个轮指。说:“我最喜欢的和弦就是‘Am’了。”
琴走音太严重了,大家看他手型,才知道刚才弹的是个Am。傅莲时笑道:“都听不出来。”
小五不答,只是垂头坐着,半天没再往下弹。秦先说:“小五怎么了?”众人仔细一瞧,才发现小五下巴挂满眼泪,没声没息地哭了。
傅莲时以为自己又说错话,慌道:“你、你别哭,你弹得很好的。这琴也很好,就是没调准。”小五还是哭,关宁道:“那小五说说,为什么喜欢Am和弦?”
小五抽噎道:“因为好按。”
练琴练到小五级别,早不必管和弦按不按得住。主唱笑了一声:“开玩笑吧,你还管好不好按?”
小五叫道:“我学会的第一个和弦就是Am!”
曲君说:“你说这话,就像华罗庚突然说最喜欢加法。”扯了一截卷纸,递给小五。小五边擤鼻子边说:“跟你们讲不通的。”
曲君赶开小五,把吉他拿过来,使劲调了调弦。秦先说:“谁要听你弹了,我们要听小五弹。”
曲君说:“多新鲜,还看不起我了。”抱情人一样抱着那把琴,弹了半首。大家见他模样认真,谁都不敢说话,只有小五小心翼翼道:“曲君哥,这是什么曲子?”
曲君说:“《彝族舞曲》,都没听过吗,没见识。”
小五破涕为笑:“《彝族舞曲》不是这么弹的,哪会这么难听。”
眼见小五笑了,众人跟着欢笑道:“赶紧下来。”曲君把宝座让回去,小五说:“弹什么呢,弹一个简单的,《爱的罗曼史》。”
静下来,小五开始弹了。屋里只听见小五粗重的呼吸,伴随寂寞寥落的琴声。
这曲子太滥大街了,学吉他,不管学古典还是民谣,十个人有八个会弹。练习弹,表演弹,恋爱要弹,失恋要弹。但不论技术高下,没有人弹得像小五一样,弹出的是泠泠的痛苦的爱。
起初秦先说,不和谐也是音乐,傅莲时只觉得好玩,没有多么深的感触。现在听小五蹒跚的旋律,他心里灵光一现,突然明白小五的心思。要是哪天他再也不能弹贝斯了,他还是会爱《恋曲1900》。
想到此地,他鼻子一酸,眼泪积在眼眶里。别人都在看小五,没注意他,曲君小声说:“怎么了,你也喝醉啦!”
傅莲时强忍着摇摇头。小五弹完一曲,大家鼓掌,曲君趁掌声笑道:“你可别哭。要我弹贝斯哄你么?”
傅莲时“哇”的大哭出声。明明他和小五才认识几天,说不上多深交情,但他就是忍不住悲从中来。说:“小五,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小五说,“欢迎去上海找我玩!”
曲君才安慰完小五,又七手八脚安慰傅莲时。接着小五喝醉了,主唱也不省人事。一顿晚餐吃得兵荒马乱,曲君头都要炸了。
忙到半夜十二点,曲君说:“再闹下去,小五也不用走了。明天车票直接作废。”
关宁天亮还要上班,起身告辞。主唱吐过一轮,神志慢慢清醒,也自己走回家。而小五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曲君将小五拖回床上,定好明早闹钟。傅莲时见他如此贴心,又感到很不好意思,乖觉地洗了碗筷。
桌面收拾干净,曲君说:“咱走,关灯吧。”
话音刚落,只听“咚”一声,秦先栽倒在地,醉得不省人事。原来秦先喝得特别多,只是他喝醉了不作声,跟块石头一样不哭不闹,曲君都把他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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