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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紧张。”傅莲时说。
“真的?”曲君说,“别人都紧张兮兮的,你倒是不一样。”
傅莲时抬头一看,旁边的贺雪朝调完琴了,闲不下来,在琴颈上爬格子;高云一手一个鼓棒,在空气里敲来敲去。
“校庆而已。”傅莲时道。
“场面大小是一回事,”曲君故意逗他,“第一次上台又是另一回事。这么安静,手都吓软了吧。”
傅莲时没和他争辩,反问道:“你上台也紧张么?”
“我,”曲君一噎,“我又不会弹这个那个的,我哪里知道。”
傅莲时奇道:“那个小学笛子比赛、琵琶比赛,也是上台吧。”
曲君自个儿想岔了,打哈哈糊弄过去。
过了一会,卫真和校长说完话,也上来坐着。他看见傅莲时穿校服,皱眉道:“今天是东风第一场演出,你就穿这个上台?”
今天卫真穿了件大花衬衫,黑底红花,蓝色细叶,香港人一样时髦;贺雪朝把眼镜摘了,穿件带兜帽的卫衣;高云不怕冷,薄长袖,外罩一件宽松T恤衫,显得非常高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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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看,就连曲君都穿得很郑重。外套底下是件西装衬衣,黑色西裤。只有自己穿面粉口袋,背后还跟囚犯似的,印了学校名字。
“我,我没想到,”傅莲时说,“今早还要升旗的,而且我没别的衣服换了,平时就那么几件。”
卫真显然不太满意,但也无话可说。曲君好奇道:“要是让你随便挑,你穿什么?”
傅莲时想也不想:“飞蛾。”
曲君干笑一声,卫真道:“飞蛾什么时候穿校服了。”
“没办法嘛,我也不想这么,”傅莲时说,“这么土里土气的。”
“别吵了。”曲君说。
他走到傅莲时跟前,俯下身仔细打量。傅莲时被他看得耳热,忍不住躲了躲。
曲君道:“别动。”把傅莲时一绺头发捋到后面。
傅莲时搬来这些天,忙前忙后,没空绞头发。头发长得比一般男生长,但又没到违反校纪的地步。
这个长度没法别在耳朵后面,不用发胶是固定不住的。一松手,发丝弹回原地。
“哎呀。”曲君说。
傅莲时没来由心慌,小声央求道:“别、别弄了。”
曲君仍旧道:“别动。”拉开带来的挎包,从底下翻出一样物什。大致上是圆柱体,掌心长,通身是黑色。
傅莲时眼睁睁看他打开那东西,旋了几下,一点红色慢慢冒头。是一管口红。傅莲时犹豫道:“这……”
“上台嘛,”曲君说,“灯光一打,人脸色惨白惨白的,不涂这个气色难看。”
“这是白天,”傅莲时解释,“也没有灯,底下的人离得远,看不清的。”
曲君莞尔道:“都一样。”指腹抹了一点唇膏,点在傅莲时下唇。一股奇特的脂粉味道,红色的味道。傅莲时好像被定在座位上,动弹不得。他怕咬到曲君的指头,也不敢说话了,感到温热的油脂慢慢化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曲君说:“好了。”退开一步。
傅莲时慌里慌张地看乐队成员,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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