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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重活一世以来,他总觉得眼前此人处处透着一种古怪,简直与他相熟的贺吟判若两人……若不是那浩瀚神力实在无人能仿,他都要以为面前这个贺吟是西贝货了。
可若是躯壳未变,里面的魂魄却是越过两世光阴而来的呢?
既然他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贺吟身为神邸,又有何不可?
到了此刻,无法再掩耳盗铃,沈樾之不得不正视这个他一直刻意避开的疑云。
再次回想起那些有意无意的示好、情难自已的情愫与挺身而出的相护,沈樾之发现,它们的底色都是相同的。
带着一点怜爱,带着一点愧疚,也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樾之,你到底怎么了?”贺吟说着,又走近一步,神情焦灼又担忧,那是很少会出现在神君面上的神情,“别不说话。”
沈樾之又恍惚了。
就算真是同一个人,以贺吟的性子,又真的会因为愧疚做到这个份上吗?
反应过来后,沈樾之咬了咬下唇,只推说道:“我没事,就是太热了有点头晕……别大惊小怪的,我歇一歇就好了。”
心念一闪,沈樾之就换了想法,他觉得有必要再探一探这个人的底子,而非急着定论。毕竟他是一只公正严明的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错放一个坏人。
既如此,那势必在人间之行带上贺吟了。
只有近身,他才有机会探查这位高高在上的神君——他和贺吟都是扒了衣服做过道侣的关系了,若真想试探,他有的是法子。
贺吟揽住沈樾之的背,发现衣衫确实被打湿了一片,连忙带他进了屋中,用术法为他送来清风阵阵,紧接着又倒来一杯茶水,放在手心冻寒。
沈樾之闭眼歇了一会儿,而后抬起清凌凌的眸子看向贺吟,“上回你同我为了假扮隐鹤的事道歉,你是真的知道错了吗?”
递水的贺吟呼吸一滞,而后点了点头道:“我再不敢了,樾之。”
“那在我原谅你之前,你就先跟我去人间将功折罪吧。”
当贺吟意识到沈樾之这句话的含义时,他面色立霁,一双眸子涌起潋滟波光,欣喜得连气息都乱了拍。
“先说好,我们就是搭个伙,去人间查一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若你还摆神君架子,要我服侍你,那我可不干。”
贺吟无奈地看了一眼沈樾之,心道他什么时候真心把沈樾之当仙侍使唤过?又不好说出来,只好应道:“去人间,我做你的随从,任你差遣,可好?”
沈樾之唇角微勾,心道,好,你就且等着吧。
…………
魔界事已了,沈樾之与贺吟约定在几日后出发。
临行前,游长赢又与沈樾之约了一场酒,两人醉倒月下,在林间高歌,痛饮到月落日升。
两人都知道,这一别,不知再见是何年,默契的是,谁都没有把离别之语说出口。沈樾之第二日醒来,已不见游长赢,唯有衣襟里塞着一封信。
沈樾之将信拆开:
「好友樾之,展信如晤。
有些话,见时难以启齿,只能托笔端细细道来。
从前,弥夜并不懂得珍惜我。赢得赌约之后,我甘为其驱使,脏事恶业,皆无怨言。只要他一句话,我便可赴汤蹈火,舍生忘死。
当初接下衔春楼刺杀的命令,并不知所行之人是谁。弥夜只言暗獒之事不可留生证,我便照令而行……若早知是你,我定然会拒绝。
是我一念鲁莽,误伤了你,此事至今难释于心。樾之,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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