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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额头重重砸在土路上,突出的小石子很快磕烂她的额头,她按着旁边的女儿,一起朝着大门磕头,痛苦哀求。
许久后,那扇紧锁大门打开,高英端着一盆水狠狠泼向跪着的俩人,看她们狼狈浇湿,心里没有一丝痛快,盆摔落地上,愤恨让她手忍不住颤抖。
“滚!都给我滚!都是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害死的我儿子!”听闻她最喜欢的三儿子去世,高英在家中痛不欲生,短短三日就生出了很多白发,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滔天怒火,让她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女人。
“刘菡梅!我儿子好心帮你,把你从泥石流中救出来,你这不三不四的女人却缠上他,痴心妄想,毁了他一辈子!”高英双手死死抠着胸口,仿佛要把那颗痛到痉挛的心掏出来,眼泪不是流出来的,是汹涌地往外冒,混着嘶哑的、不成调的喘息,整个人都痛苦愤怒到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
“滚!你给我滚!带着你这个野孩子滚!我不会去看他!我只当这辈子没他这个儿子!”
“妈、妈,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去看看小恒,是谁害他的我一定会找出来的。”刘菡梅急急跪到高英身边,拽着她的脚哀求,被高英嫌恶地踹了一脚,脑袋重重砸到旁边的门框。
天旋地转,一阵恶心呕吐上涌,刘菡梅仓皇抱回去,抓着她的裤腿忏悔。
“妈……”李勤哭着靠过去,泪流满面地仰头看着那个愤怒、痛苦的老人,低低哭泣道:“奶奶……”
高英眼尾轻垂,厌恶地扫了她一眼。
“别叫我奶奶。”
后来又说了什么,李勤的记忆已经模糊,她只记得那天她和刘菡梅跪了很久很久,直到刘菡梅晕倒,那个冷酷的奶奶都没有踏进过她家的小土屋。
此时,记忆中那样冷傲、高不可攀的女人,已经变得孱弱、年迈,需要依仗人了,但脾气依旧冷硬、尖锐。
李勤轻道:“不管你有多难照顾,你的三儿子绝对不会放着你不管。”
李恒性子温和,心肠极软,找不出一点和高英相像的地方,但李勤知道,他很爱这个辛苦把他们拉扯大的母亲,父亲不领事,天天不着家,他和母亲感情很深,也正是如此,刘菡梅才会一次次被讥讽,受冷遇,仍要年年去拜访。
高英怔了下,浑噩的目光好似拨出一丝清明,沉默落在她身上。
“哼。”她自嘲冷笑,不置可否。
“……你的三儿子是怎么死的?”李勤问。
“被一个贱女人害死的。”她毫不犹豫回答,目光犀利,寒冷的风似乎都裹挟在她的眼睛里,哪还有刚才晒太阳时的衰老颓势。
“……那女人做了什么?”
“我三儿子可是镇上有名的好医生,那个女人小小年纪就跟着一群混混胡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附近村子里都知道,要不是她,我儿子也不会在出去给人看病时,被她的奸夫推进河里淹死。”
“是吗?”李勤哂笑。
为什么没有证据的事,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能言之凿凿说得如此确定。
李勤想反驳,她想说刘菡梅为了找到杀害李恒的凶手,吃尽了苦头,丈夫刚刚下葬,她便日日去缠着村子里那些恶霸流氓,追问是谁害死了她男人,村里风言风语甚嚣尘上,她不管不顾,被那些流氓打,被恶霸欺负,常常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躺到小院里,绝望地看着头顶的天空,哭都哭不出来。
“妈妈……”李勤缩在墙根,看着鼻青脸肿,衣服撕烂,浑身伤痕的女人不敢过去,她只在她极缓慢起伏的胸膛确定,她还活着。
李恒猝然离世,刘菡梅陷入疯魔、癫狂,满脑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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