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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愣了愣,也开始怀疑自己。

“搞错了?”

“诶?那个小伙子说会有人来领,刚走没一会儿,他拿来的就是这个啊。”

包裹里是一只小熊。

紫色的小熊,很丑。

那人支支吾吾大概也是因为他以为没人要,真的拆了她的包裹。

赵曦亭跟在她后面,问她找到了没有。

孟秋坚持一路的情绪终于决堤,捏着那只小熊蹲下去。

她猜的那些坏结果没有发生。

幸好、幸好。

可是她真的站不住了,这一下午她神经都绷在一个最高点。

好累。

她身体里的骨头像是拆散了,重新拼装,浑身上下弥漫着劫后余生的痛感,挤压着五脏六腑。

为什么总是她呢。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在生活了。

她真的好委屈好委屈。

身后跟上来的人似乎想要扶起她,掌心的温热贴着她手臂。

孟秋蓦地视线模糊。

她看向远处某个地方,但也不清楚自己在看什么,逼自己不看面前的人,她也不肯眨眼睛,眼眶托不住那么多水,就是不肯哭,当时她睫毛晃了一下,眼泪就下来了。

紧跟着鼻子也堵住。

她强忍唇角保持平静,试图将喉咙的那股涩感和哽咽压下去。

可是越忍,哭意越忍不住。

孟秋蜷缩身体,挣脱赵曦亭扶她的那只手,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他。

像要把自己藏起来一样,完完全全塞进他的胸膛,汲取他身上的安全感。她也说不清,在此时此刻,或许任何人都会伤害她,质疑她,但赵曦亭不会。

就一分钟。

就依赖他一分钟。

第46章 热汀

◎犯法的。◎

孟秋有一阵子反复读《活着》。

主角福贵的儿子死了以后,瞒着妻子。

白天福贵在田里干活,晚上去儿子坟上坐一阵,还要编一些话骗妻子。

和福贵一比,她好像没那么凄惨。

她高二那年在这本书里意识到生命是有重量的,只不过每个人背负的不一样,就此获得了一些释然。

但这些释然还是不足以捂住生活所有的裂隙。

她偶尔疏于防备,便会透进风来。

孟秋闭上眼睛,哭得心尖泛痛,但同时,这股痛意剔除了她惊措后的空寂。

从彷徨紧张,到对前半生的委屈质问。

她脸颊挤压赵曦亭的胸膛,手臂蜷紧他的脖子。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她在赵曦亭磅礴皑皑的热意里,借得些许生存的力量。

赵曦亭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抱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僵直。

即使孟秋挂在他身上,但她的四周还是嘈杂的。

慢慢的,他似反应过来,肩膀向内扣,长臂大方有力地包裹她,嘈杂声就不见了。

他把自己的怀抱变成一片给她安全的海域。

赵曦亭下巴搁在孟秋头顶,气息都放缓了,小心翼翼地守护这片刻安宁,他眉宇少见地因难以置信而拢起,等他回过神,明白她大概受了别人的委屈,眼底的温柔渐渐变成了冷意。

他深吸一口气,唱摇篮曲一样摸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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