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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瑜惭愧地移开视线。

也许是沉默太久，易柏也等不了太久，于是追着曾瑜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小鱼，是我声音太小你没听清吗？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愿意跟我一起到天国过年吗？”

弯着腰，期冀地看着曾瑜，开始细数天国的好处来诱惑对方：“过年期间天国的所有东西都是免费的哦，有食神全天候供应的各种美食，还会举办很多小活动赢奖品，人间许多难得一见的景色也会放出来，比如彩虹和极光同时出现，很好看的！”

“还有还有，小鱼你喜欢喝酒，我们可以去找酒神拼酒，你喜欢飙车，我们可以借车神的那辆宝贝飚全速！”易柏睁着星星眼幸福畅想，“当然，小鱼你还有点社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这个你就可以放心啦，因为天国里根本没有人呢。”

曾瑜：“……”

易柏努力推销：“在天国逛街你不用走路走很累，我可以带你飞，这样是不是比人间好多啦？你都不想体验一下吗？”

夕阳的光线越过易柏的肩头斜射过来，像根发烫的针，直刺曾瑜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半步。

他盯着地上的影子，本来他还可以狠下心拒绝，但易柏说了这么多，眼睛这么亮，他心里就更加愧疚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易柏眼巴巴的撒娇：“小鱼，跟我回家过年吧好不好？我们一起庆祝一个非常棒的新年呀！”

他越说就凑得越近，身上那股被阳光晒过的温暖味道网着曾瑜，曾瑜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曾瑜躲闪开视线，脸颊憋得有些泛红：“易柏，我……”

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这场盛情邀约。

易柏有些不开心地盯向曾瑜的手机。

“不好意思……”曾瑜有些抱歉，转开身子接起电话，“喂？”

“喂，曾瑜是吧。”电话那头传来个糙得像砂纸磨过的烟嗓。

曾瑜皱了皱眉，原以为是哪份工作上的事，没料到这声音里裹着股横冲直撞的戾气，听着就不像善茬。

“你那可爱表弟欠的钱什么时候还啊？这大过年的大家手里都有点紧张啊……”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怀好意地讥诮，下一秒又陡然暴躁威胁，“你给老子听好了，一个月内再不还完，老子直接撕票！”

嘟——

电话猝然挂断，曾瑜却像被突然定住，紧紧抓着手机，无法松懈下来。

电话里吼得很大声，震得听筒嗡嗡作响，易柏就在旁边，自然听见了，眉心瞬间拧成个疙瘩：“小鱼……”

话没说完，曾瑜周身的黑线突然像被惊扰的蛇群，猛地暴涨翻涌。

易柏喉头一窒，后半句卡在喉咙里，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立刻伸手半搂住曾瑜，掌心贴着他发颤的后背轻轻摩挲，净化黑线：“小鱼，放轻松，有我在的……”

曾瑜耳鸣了一下，才经易柏的声音拉回，他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手指像冻得没有知觉了，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把姚盛从黑名单放出来。

【发工资了吧？加点生活费。】

【哥，最近实在有些过不下去，能不能先借我点？】

【你把我拉黑了？曾瑜，你在我妈面前怎么保证的？都忘了是吧？】

【你等着，等我出了学校就来找你，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哥，我求你了哥，你给我回个信行吗？】

【我保证再也不赌了，你帮我还钱，我好好读书，将来出息了一定报答你！】

【曾瑜！你就这么狠心？我妈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你个伪孝子！】

曾瑜机械地滑动着手机屏幕，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像腐烂的浮萍漂过眼前，而他的瞳孔静得像口深井，任那些脏东西沉下去，连一丝波纹都没漾起来。

但易柏看着还在不断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