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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底下的心跳沉稳,仿若某种安定的鼓点, 规律得能定住漂浮的尘埃。
被人这样打横抱着, 云烟只觉四肢都成了悬着的线,身体不再听自己使唤, 失去了主控权。
这种失去主控权的感觉, 仿佛这托举的力道, 随时就会抽走,她会像片枯叶般坠下去。毕竟主控权在别人手里。
她伸手抓住他胸前衣襟, 至少他若是要把她扔下来的时候, 她能挽救一下。
德兰因声线里带着仿佛是军人特有的严肃凛然:“别碰勋章,你可以抓别的地方。”
军人视勋章为荣耀,想来德兰因是很重视勋章的。云烟立刻松开手, 指尖在他臂弯处轻轻蜷了蜷, 换了个稳妥的位置。
德兰因:“接下来我的速度会很快,做好准备。”
她攥紧他:“好。”
很快,快到云烟以为大抵只过了十几秒钟, 光影一糊, 再睁眼时, 医疗室的消毒水味已漫进鼻腔。
云烟被德兰因放在病床上。她向他道谢。此时的她, 唇上那点血色褪得干净, 像朵被暴雨打蔫的娇弱花朵,花瓣向下垂着,欲坠不坠,格外引人怜惜。
德兰因看了她一眼, 随之看向自己的手。
云烟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的手。他左手食指上,一抹红像凝固的石榴汁,在白皙的指节间亮得扎眼。
“你受伤了?”她虚弱的声音裹在气里,飘得轻。
德兰因:“没有。”
旁边的医生鼻翼翕动了两下,像猎犬嗅着了气味,开口时带着职业性的笃定:“指挥官手上的是……经血,对是经血。”
云烟立刻明白了。下意识往身后探去。裤子后面的布料是潮的,黏在皮肤上,带着点微温。她没什么别的表情,并不尴尬或是羞赧,只声音低了些:“抱歉。”
德兰因:“没事。”
他将位置让给医生,让医生给云烟打针:“好好照顾她。”话音落,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像墨滴落进清水,倏地淡了,没了。
医生望着德兰因离开的方向,眉梢挑了挑。
德兰因对云烟的态度很公式化,程序化,与对其他人相比,没有他任何不同,完全一视同仁。
面对云烟这样的美人,即便她是个人类,就算是神明,恐怕也忍不住心动吧?可德兰因看起来并不心动,对云烟没有任何特殊。
怎么会这样呢。谁看见这样的美人,会这样平静?指挥官的审美难道出问题了?不,绝对不是审美出问题了。
只是德兰因指挥官的心是冷的,硬的而已。他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医生想起指挥官二十八年的单身记录,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啧”。
二十八岁了,二十八岁了还没谈过恋爱的男人,珍稀得像保护动物。
医生给云烟打完针,云烟立刻就不痛了。这就是帝国医疗技术的先进之处,能立刻止痛。有些人痛经,是怎么都治不好的,云烟就属于那类人。大抵是体质太差的缘故。现在能立刻止痛,她舒了口气。
洛伊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云烟在吸药袋子里的药液。他的声音暴躁,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炸着毛:“你去哪儿了?你去找你那位血族朋友了?”
“没有,我在医院?”
“什么?医院?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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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晕过去了。”
洛伊几乎是闪现至医院。看见云烟发白的唇,他道:“你怎么差点晕过去了?你发生什么事了?又失重了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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