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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院了。”

唐小姐垂眼,发现他正转着无名指的婚戒,他们朝夕相处,她了解他的习惯。这动作代表傅程铭在思考,在打算。

果不其然,他说,“我联系了orion先生,让他准备好邮轮,等你今年冬天随时去坐。”

“航线他定,从渤海绕到香港。保证你除夕前能回家。”

她抬眸,倔强而固执地判断,“你还是替我做决定了。”

“你们私底下商量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

她气他云淡风轻的态度,香港可以回,但他不能说‘我也想让你年底走’。

更不能瞒着她定了几月后的邮轮,好像他多盼着她离开一样。

他那份理智的镇定从未消失,叫她没看出他一丝一毫的不舍和挽留。

可能区别在于,二十岁的她把每天当成恋爱日常,恨不得时刻贴着他。

谈恋爱是热烈的,可婚姻要平淡得多,他们不是在恋爱,是已经结婚了。

但她是陷入感情的女孩子,只一味地、不管不顾地扑向热烈。

他比她,像婚姻比恋爱更成熟,把分别看得不重,分开一月、两月都没什么。

又或许是他经历太多次分别,和父亲、母亲、朋友、其他亲人。

因此她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她那点恋恋不舍不会激起他的情绪波动。

他只当她是小孩子丢了玩具,哭一哭,闹一闹,这点小事儿哄哄就好。

唐柏菲定定地望着他,眼中有两股情绪交错着,委屈、不可置信。

傅程铭怔了片刻,随即带着笑意开口,“你妈妈只占一部分原因。”

“我的打算是,不想让你参与我爸的周年。事前准备加上人情往来,会很多很杂。”

“比你下午叠东西更累。”

她抬起手,低头看,指尖蜷缩,“现在已经没感觉了呀。”

他收整桌面的书,没看她,“那是谁跑进我怀里,让我揉揉手。”

唐小姐沉默,不是认同这话,而是委屈一来听什么都刺耳。

像在嘲笑自己娇气。

狠狠掐了下虎口,她闷声,“一下午,我没向别人喊累,只是要你抱而已。”

“你抱也不行吗?和你说累也不行吗?”

他说,“可以,当然可以。”

女孩子不会藏匿情绪,明晃晃地摊开,委屈根本遮不住。

傅程铭探身拽她的手腕,被躲开,又去拽,最终紧紧攥着,“所以我不想让你再辛苦。”

“我们菲菲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累,不能在我这儿待一年就忙杂七杂八的白事。”

“你妈妈会怨我,我也要自责了。”

他和刚才似的,揉她的指骨,将人带到腿上,重新坐回来。

她板着脸,腰背脖颈蹦得很直,一副和他割席的姿态。

“傅程铭,你笑我娇生惯养什么也不会吗?”

“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可快呢,在奶奶家我一下就学会怎么烧开水了。”

他指节划过她脸颊,耐心地,“有些可以学,有些没必要。”

“我的太太可以学画画,可以学打游戏,但不能学怎么干活。”

唐小姐眼睛迅速眨两下,打他的手,脸一扭,“说得好听而已。”

“你敢说我不敢信。”

许久后,傅程铭看她唇角撇着,不知酝酿了什么问题,眼眶红红的。

她问:“那我问你,如果我要走两个月,我走的那天你会想我吗?”

毫不犹豫地,他答,“会。”

她语气在哽咽,傅程铭着急地哄,拇指指腹摩挲她的眼尾,看看流泪没有。

“那你要怎么想,光靠嘴吗?一个想字就够了吗?”

他的手还没放下,借以端详她,“我怎么会这样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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