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第16章
五月初五,端午节。
这就是房州通判找她来的原因。
“虽不能让九郎你出衙门到街上去,但终究是过节,应当好好顺从一下节日习俗。”
于是便有通判家中婢女二话不说,笑着要拉陆安,带她去沐浴。
陆安还不好推辞,端午浴兰汤是从战国就开始的习俗,用兰草等药草煎水泡澡,祛除邪气。
只能以不习惯有人伺候为由,让婢女出房间。
回过头来看着房中那个已经放了大半桶热水,水汽在上方颤颤悠悠蒸腾的浴桶,陆安叹了口气,伸手解下头巾,乌发滚滚而落。
从她走上女扮男装考科举这条道路起,往后相似的经历肯定不少。
上官宴请你,你去其家中,住宿时人家总要提供热水沐浴吧。
友人请你外出游学,你总不能天天不洗澡吧。
哪怕不洗澡,去人家家里,人家热情招待你,婢女端着汤往你面前俏生生一站,说:“婢为郎君洗足。”那你总不能说:我习惯不洗脚上床睡觉吧,
当然,这么说也行——只要你不怕成为同僚口中的谈资。
她现在只能从微弱起,就给周围人树立一个印象,那就是——陆九郎洗澡沐浴不爱旁人伺候。
陆安褪去衣物,进了浴桶,濛濛乳白将她的身影笼罩得模模糊糊,水面上漂浮着兰草的花与叶,以及其他香草植物,她仔仔细细洗了个热水澡,又将头发也洗了,换上婢女提前准备好的葛衣,便喊人进来为她擦拭头发。
两名婢女捧着皂角木梳和柔软的棉布推门进来,而后便是忍不住低呼一声:“呀!”
眼前刚出浴的郎君真俊呀,长发未束,薄衫浅笑。
“劳烦了。”
说的话也像碎玉那般好听。
可谓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婢女面色一红,一左一右上前,一个为她擦拭湿发,另一个仔细着将头发梳拢,待发丝稍干,便取来一旁的头巾,重新为她束发。
等这一系列事情做完了,正好赶上房州通判用饭。他人很节俭,一碗鸡丝汤面,甜包子咸包子各两个竟也足够了,陆安来了,也只是多添一碗面,一份包子的事。
房州通判见着陆安,便是眼睛一亮:“九郎真真是风采过人。”
又将手边端午扇递给她:“祖宗规矩,持端午扇,驱暑毒、祈福瑞。”
陆安接过端午扇:“谢大人。”
郎君手中多出一柄折扇,那姿态更添雅致风流了。
房州通判十分懊恼自己家里没有女儿,不然高低要老着脸皮问陆安,有没有兴趣给他当女婿。
“先吃面吧。”此刻,他只能如此遗憾地说。
等面吃完了,房州通判竟还拿出千钱赠与她:“我瞧你那纸张快用完了,练字是水磨功夫,荒废不得,你既然叫我一声大人,唤我一句长辈,这钱你可得收了。”
陆安
,去窥伺妻家财产。纵然事出有因,但也需要小惩,以儆效尤。
‘女合得男之半’——陆安又把这条法律规定记了下来。
并且深深感慨:一直以为古代女性是没有继承权的,现在看来,至少薪朝(宋朝)还是能拿到三分之一的财产的。
到了第三个诉状。
这是另一位丈夫,他状告自己妻子不贞,理由是他外出经商两年里,只在五个月前归家过一次,然后五个月后,妻子居然产子了。
这本该是一目了然的判决,但是让陆安诧异的是,房州通判拿到判决书时,竟是沉吟不断。
他问负责审理犯罪事实的推勘官:“只有这一处证据?并未寻到奸夫,也未曾目睹和奸之景?”
推勘官拱手回:“是。”
房州通判听了之后,竟是对堂下丈夫说:“常人确是怀妊十月、九月,然而世间也有异事,非常理能断。”
然后引经据典,从老子托于李母胞中七十二年,说到华胥妊十六月,生伏羲于成纪,再有钩弋夫人怀昭帝十四月乃生,还说黄牛羌人就常有怀孕六月就生的……一应奇异月份生子,足足列了十三个例子,使底下商人听得一愣一愣:“所以,我妻子不是与人和奸,而是我儿子天生神异?”
房州通判抚须颔首。
陆安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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