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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去,有的是狂热,有的是害怕了,本能想找个出口,还有慌乱的想要立个什么功,比如抓住叛乱女贼……但林一什么思考的机会都没给他们,举起了手里的头颅。
她大声吼道:“乡亲们!这是姚百岁,打娘胎出来,没断奶就喝心肝汤的太岁爷!姚家向父买儿女,向爷奶买女童,向赌棍买妻儿……这些年,他把乡亲们当成猪圈里的年猪宰!今日蒙乡亲们帮助,白小娘无以为报,只能帮你们报仇了!我们一起去,把这太岁人头挂到城门口,告诉南来的北往的,即墨人再也不是待宰猪羊!”
郡守府内外先是一片寂静,随后乱哄哄的一片,原本有一些父母正在呵斥撕扯要那些“惹天大的祸事”的恶少年归家,听见这话都愣住了。
一个叫宋康乐的恶少年被父母爷奶一起都快撕扯成精赤的了,就是梗着脖子不肯走,他记得自己踹开孙家大门时,回头看见白娘子那柔软的目光。当时他整个人都熟红了,一整天都很亢奋,到处冲锋陷阵,就算是全家齐上阵,他也不肯走。
这时爷爷拉他的胳膊忽然停了下来,皱纹老脸上一阵抽搐,然后落下两行老泪来,抖着唇说:“太岁爷……他吃的第一幅心肝,就是他的乳娘,你姑姑哇……”
恶少年通红的脸刷得一下白了,回头看到那被人群簇拥的白娘子,看到她手里高举的人头,举头颅如旗帜。
爱恋了一天的心碎了,取而代之的一种其他的,他暂时不知道叫什么的,热血激流。
第124章
辽东的气候和胶东不一样,这会儿冷着呢,崔殊显得年轻了不少,因为被冻得跟个孙子一样。
在屋宅里当然不冷,但是做郡守不是每天都待在屋子里,至少姜命是这样,他还兼任了都尉的职责,一直在训练民兵,这年头可没有室内的校场。
崔殊忙啊,忙着上下分割辽西,他不光拆掉了那道反向城墙,还每天派人去移动界碑,今天进五六步,明天被发现了就退两步,非常不要脸,现在已经吞了辽西的两个中间村,那种村子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归哪边的那种比较模糊的灰色边界。
除此之外,还联络一些小世族,给出优厚待遇,又捅给上头的大世族,又对大世族说底下的小世族全都人心惶惶,离间阶层,这叫上下其手。只是很短地和姜命调任的这一个多月(应该吧),崔殊不大记得日期,总之他已经快把半个辽西弄进手里了。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是说最好的胜敌之策是攻心伐谋,次一些以外交手段获得胜果,再次一些举兵讨伐,最下乘的手段是攻城,即真的用兵到底。
不过崔殊对孙子兵法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一方势力首先要有攻城的实力和底气,有伐兵的骁勇和战意,才能有外交的胜果和攻心的伐谋,孙子是假设这些己方都有,才提出伐谋为上的观点。
整天做一些缺德的事,以致于崔殊这几天有些失眠了,不过今天傍晚他得到了好消息,一个崔氏子弟入城提交拜帖——顺带一提,他是以化名来到辽东任官的,为了不影响家族声名,他现在的名字叫林直,姜命也不是实名制做官的,他的化名叫林运,反正这事捅到魏帝那儿的时候,老头自己都怀疑自己什么时候捅了一个林氏大世族,也没有……吧?
总之林郡守正襟危坐接见了崔元。
崔元实际上和崔殊不太相熟,他是三房那一脉的,崔殊是他同辈的堂兄,和崔语的关系更近一些,更何况几年前崔殊就出去做官了,两个崔氏子弟面对面,崔元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征询的,狐疑的眼神。
崔殊捋了一下他的两根鲶鱼须须,和蔼地询问道:“崔公子远道来此,可是慕我主君骁勇,前来投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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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崔元感觉自己有些被冒犯,雁门杨家那里处处礼遇,怎么这个郡守如此直白,只差现场给他安排个职务了?他轻咳一声,说道:“在下尚未有留下的想法,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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