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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至傍晚方休,苏赫骑兵人人披甲,军阵齐整,战损极小。克烈部却不同,因为兵员太多,不光甲胄不够分,连兵器都良莠不济,有的用的是铁勒出品的精弓好刀,有的仅有一把短兵,甚至不少人手里握着的是削尖了的木矛。装备精良的当然是克烈本部骑兵,装备好坏不一的则是后加入的中小部落联盟兵力,很好辨认。
其中先锋一线有个骑在马上的瘦弱身影非常显眼,是个少女模样,眼有三白细狭长,狠透戾色,手中一长一短两把兵刃配合收割。旁人还要奋力拼搏才能伤人命,而她甚至能在一刀毙命后,十分灵活地使用剥皮小刀顺手割下敌人一只耳朵收入囊中,是雪域部落不怎么常见的战时习惯,祭祀虽然有时会割下特定部位,但普通人没资格动这个手。
这割耳之习,来自魏人。昔年魏军强盛,杀敌本来以虏首计军功,虏首不便携,又改为计算虏耳。
这位猛人,正是连弑母女二主的赵家部曲之女赵春儿,仅是一战她就凑了一半赎罪的军功,杀敌十一人,她用来装耳朵的小袋子里码放着新鲜的耳朵,呈交给格桑验看时,少女脸上带有一丝不明显的紧张局促。
赵春儿用来割耳的那把剥皮小刀本是格桑的,是赵春儿犯案后被林一揣起来,又还给她的,结果从黑石部落回来后,格桑就把刀再次交给了赵春儿,少女便把这刀珍藏袖中。她特意用粗陋的缝制技术在袖里缝了个刀袋,并不是像格桑那样随意挂在腰间。
格桑数了数耳朵,惊讶地发现竟然全是左耳,不存在一个人割两次充数的可能性,要知道赵春儿可不是战后去割的死人耳朵,而是在杀人的同时顺带割耳啊!
格桑一点都不觉得赵春儿可怕,她大手拍了拍少女瘦削肩膀,大声赞扬道:“好!好女子!等你赎罪,我要上报可敦,请你做女军总教头,专教你这一身杀人技,好姑娘,你愿意吗?”
赵春儿的脸噌地一下红透了,她说不出来话,只是点点头,又从怀里摸出一块被宽阔叶片包裹着的厚实大肉饼。
苏赫部可没有制作肉饼的习惯,这明显是哪个倒霉的克烈人携带的美味私藏,少女把饼塞给格桑大娘,又很恭敬地低头鞠躬,很快跑开了,背影甚至看起来有一点可爱。
比起苏赫部这边的其乐融融,克烈部军帐区一片怨声载道,当然,怨气最大的是后加入的那些部落。
早入伙的已经和克烈本部骑兵装备上差距不大了,一穷二白没啥好装备的多是近年、甚至就是去年跟随克烈部南下的部落。南下没劫到好处不说,还损失了许多青壮,不得不加入克烈部以保全剩下的人口,本就有怨,结果一战下来,死的多半是他们的人!
有几家部落族长直接不干了,在大帐怒骂道:“克烈骑兵人人披甲,为何要我们冲在一线?有甲胄还不够,要我部青壮的血肉来再挡一波?”
拔都眼皮下垂,阴冷冷地说:“科林,已经没有延山部落了,你们都是我克烈部的人,有甲骑兵,都是自己掠来的财富,这次战胜苏赫部,你们也能穿甲戴盔,不要心有怨怼!”
科林族长怒容一滞,骂骂咧咧的声音小了些,然后坐了回去。
其他人的脸色更不好看,或者说自从来到苏赫部地盘上,踏上这片黄金草场后,大家没人脸色好看过。你压得住一家,压得住人心向背吗?
夜晚,苏赫部集兵一处,分发油盐充沛的羊汤羊肉和土豆,土豆是主食,很能饱腹。明明才接触土豆不久,但苏赫部人简直就像是遇到了最火热的情人,对土豆充满了爱意,每天琢磨怎么吃它。这会儿有人烤土豆,有人烧土豆,还有泡羊汤的,伴着肉吃的,甚至有牛乳里加土豆泥的异端。
而即便是在热火朝天吃大锅饭的时候,也都是按三军顺序来,同时间段必须维持一军的警戒,右军今日不曾出战,精力很足,在最后一个吃饭,没人有意见,大家都很信服。
北至塔塔尔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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