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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条斯理地转着一枚黑棋,闻言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那些黑料不是你的吗。”
灯光将他轮廓镀了层金边,西服领口下的吻痕在阴影里隐匿得恰到好处。
“是有哪句写错冤枉你了?”
顾岑优呼吸声粗粝,“你布局就为了掌控顾家?”
顾知宜:“对。”
他咬牙切齿:“不计代价?不择手段吗?”
顾知宜撞开一颗白棋。
“当然。”
他太游刃有余,而这刺痛了对方。
顾岑优突然气极反笑,袖扣扫落了一旁的皇后棋:“如果不是与贝言联姻,你以为自己会坐在这里?”
顾知宜扫他一眼。
他嗓音嘶哑得近乎破碎,“你真高明啊顾知宜,你迁就贝言,这婚姻对你而言也是棋子之一啊。”
“维持住联姻你就能得到顾家了对吧?”
空气莫名凝滞一瞬。
顾岑优扯开嘴角:“怪不得,怪不得爸说联姻是钥匙。”
他手指猛地攥紧:“可这本来是我的。”
棋子被震得微微发颤。
“没了联姻你什么也不是!”
顾知宜随手搁下那颗黑主教,阴影笼罩了半个棋盘。
顾岑优心底发寒,回想起四肢骨折的滋味,他话卡住了。
风突然挤进门缝,将房门推开半尺——
贝言倚在门边,双手插兜,月光在她睫毛上凝成霜。
书房内两人望过来。
然后忽地,寂静下来,不知几秒。
“正好啊。”
顾岑优打破这沉默。
他很快扯出个冷笑来,“你听到了,你都听到了贝言。”
“贝言,干脆我来告诉你,”他一脚踢开刚刚掉地的皇后棋,“我爸说谁得到联姻谁就是顾家的掌权人…呵。”
他语气就像要被逗笑,恨极了指着对方,手指在颤抖:
“疯子,一群疯子…他顾知宜根本不择手段,什么都可以利用!什么都可以毁掉!”
他吼道:“他就是个疯子!”
贝言平静背过手,应:
“嗯,疯得很漂亮。”
暴怒中的顾岑优忽然失色一怔,迟钝抬眼。
贝言缓步走来,在顾知宜身侧站定,俯身时侧目看到他薄唇抿成线,又在摩挲他那戒指。
她找到那枚黑主教,揣着手想了会儿,接着顾知宜的棋局走下去。
黑主教提起,再按上棋盘某格位。
将杀。
晦涩中,顾知宜眼睫一颤。
“还玩吗。”她淡淡回身挑眉,问的是顾岑优。
顾岑优眉头紧拧,失控地往后栽了两步,堪堪扶住墙壁也没站稳。
…两个死疯子。
…
顾岑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事情叙述给顾正滨。
当晚,继承人的事被暂且放置。
这场家宴最后宣布的事情,成了无关紧要的收购喜讯。
回双海嘉园的路上。
司机在开车,贝言和顾知宜都坐在后排,车顶灯没开,她似乎昏昏欲睡。
“吃饱了吗?”顾知宜问。
她就沉出一口气答:“还行。”
“困了?”
“也没。”
静默劈在中间,这时候才发现,后座俩人坐得那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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