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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在山里会遇到野兽的。”她摸了摸自己的钱包,里面装着一点瑞士法郎:“您让我过去好不好?”
那个军人看了她一眼:“算了,收起您这套吧,小姐,您沿着这条路开十公里,会看到城镇和另外一个边关。或许您能从那儿搞到点燃油。”他挥了挥手,在护照上盖了个章,让她过去了。
希尔维娅直到开到平坦的马路上才敢松一口气,这位边防军人实在松懈得过分,甚至没查她的后备箱到底有没有备用汽油!她扯下假发,重新加了油,才往波茨坦赶去。
那是个难得的,没有轰炸的夜晚。群星在天空中分外耀眼,希尔维娅迈着疲惫的步伐回到波茨坦的山间。那里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样,她卸了妆、洗了澡,就瘫倒在自己的床上。
她就那样睡着了,自八月份被捕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没吃安眠药就睡着。
不过,希尔维娅睡得并不安稳,大概是白天的忧虑被她带到了梦境里。她梦到自己站在集中营的土地上,身上穿着那种条纹囚服,和一群形容枯槁的犯人们站在一起。她们在那里等待什么呢?她不知道,但她注意到,其他人看着另外一个方向——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她知道那里等待着她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不愿意面对。但她就是抗拒不了去查看的步伐。她慢慢地走出人群,向那个方向走去。
一队穿着黑色军装的盖世太保,背着枪,从她身边走过。她茫然四顾,发现他们走过来的远方有一面光秃秃的墙,已经被暗红色的血迹染红了:
“不——”她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声音,她发疯一样地跑过去,果然看到了施季里茨惨白的面容,她碰了碰他的颈侧,湿乎乎的,都是血:“不......亲爱的....求你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出来的声音也轻得接近呓语:“别这样离开我.....求你了.....看看我啊。”
她觉得浑身发烫,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有一个想法是清晰的:
是她害死了施季里茨。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希娅?”
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施季里茨那张英俊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温热的,真实的:“我.....?”
“你做噩梦了,希娅。”施季里茨替她把额头上的湿发别到一边去,声音轻柔:“还好吗?”
希尔维娅似乎感到一阵失而复得的喜悦,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但当她试图集中注意力去思考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的头脑重得好像不属于自己。于是她干脆放弃了,伸手搂住了施季里茨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上。
“没事了。”施季里茨抱着她,一遍一遍地安慰她:“我就在这儿,哪也不去。”
希尔维娅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打湿了施季里茨身上的衬衫——他大概刚刚洗过澡,身上残留着一种凛冽又好闻的味道,就像大雪初霁后的松树林。但她又很快闻到一点和噩梦中类似的味道:“为什么会有血腥味.....你受伤了吗?”
她放开施季里茨,看到他左手的手臂缠着纱布,她脑子里有个模模糊糊的地名,是施季里茨这一次出差去的地方,一个距离前线很近的国家,但一时半会儿,她竟然连那个地名都想不起来。
“一点皮肉伤,没什么。”施季里茨说,“很快就会好的,希娅。”
希尔维娅闷声不响地盯着那处伤口,她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内疚的感觉。
施季里茨显然看出她在想什么,他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这和你没有关系,亲爱的,别胡思乱想。”他微微皱了皱眉:“你在发烧?”
“我不知道.....”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做出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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