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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起走过的路,老小区的空调机箱上有燕子筑的巢,乌突突的一块包,陈安楠每次走过去都说害怕。
他梦见他们长大以后,玄武湖的冷杉林在冷风里被染上半边枫红,那条木板桥上,他说崽崽我们好一辈子。
不过梦就是梦,不会变作现实,只是会把人白天的思绪都融在里面,变成光怪陆离的梦。
这个年头已经很少会有年轻人听收音机了,连MP3都在逐渐从人们的视野里淡去。
只有陆清远还是习惯性会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打开手机里的收音机模式,听听江苏的音乐广播电视台,里面偶尔会有一些关于当地音乐比赛的事情。
也许哪一天,他还是能够听见陈安楠的名字。
人的情绪是很复杂的,陆清远从一开始的不甘和失望,到后来的憎恨和厌恶,浓烈的爱像是一把火,火烧到最后,只余下捧灰烬,恨从里面滋生。
可人多奇怪。
再恨也好,看到他的一瞬间,想念又会消弭掉所有的情绪,原来爱和恨是能够相互抵消的,爱里会滋长恨,但恨里又会裹挟着一丝丝的心软。
于是到最后,就变成了,他想,陈安楠,你来找我,我就原谅你了。
可是陈安楠从来没有找过他。
倒是陆文渊来过很多回,只不过每次都是一个人来的。
13年的中秋,陆文渊又来看他了。
陆清远看门的一瞬间,看见楼下有一道影子慢吞吞跟上来,他瞳孔骤缩,大约是那心沉寂太久了,猛地一跳,像是漏了一拍。
陆文渊被他的眼神吸引,问:“咋了?看啥呢?”
等踢踢踏踏地步子靠近了,陆清远才看清,原来只是一个高中生拎着菜上楼,因为手里的菜太重,所以才慢慢地朝楼上走。
陆清远收回视线,陆文渊像是读懂了他心思似的,说:“别看了,后头没人,就我一个人来的。”
陆文渊这次来,跟他聊了很久,问他和陈安楠之间到底为什么吵架,就算是有天大的错,也不该闹成这样,亲兄弟之前哪有隔夜仇的,哪能这么久都不回家。
陆文渊看儿子不说话,又说:“你把事情说出来,我给你们俩做主成不成?如果是楠楠的错,我提溜也给他提溜来跟你道歉,那如果是你的错,我一样给你提溜回去,给人家道歉。”
“你们俩都是我养大的,都是爸的儿子,爸谁也不偏袒。”
陆清远终于动了下,是离父亲远了点,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
2014年,北京又下雪了。
临近年关,路上到处都是匆匆回家的赶路人,往马路上一站,能看见成串的车屁股,闪烁的车尾灯和马路牙子上张灯结彩的大红灯笼交织成一片,绵延到了地平线。
陆清远几次把手机拿起来,划到软件里,再刷新,退出。
从北京回家的车票并不好买,无论是火车,高铁还是长途大巴,但凡是售票的软件,都一溜烟显示了售罄,等待候补。
陆清远清掉后台,给他爸拨了通视频通话。
陆文渊不知道在忙什么,铃声响了好几下才接通。
视频画面打开,对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显然是摄像头被压住了。
陆清远问了两句,是不是压着东西了。
可陆文渊却说自己没有压东西,只是不小心把摄像头摔坏了。
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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