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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冷意一下透过衣服领子传到肌肤上,陈安楠汗毛都被激得立起来了。
帽子底下的一小片温度,实在是太暖和了,放了以后就舍不得拿出来。
俩人跟开小火车似的沿着道走,热恋里的人,半天不见都能想得要命,更何况他们已经近半个月没见了,视频的再勤快也比不上真见面时一个小小的拥抱。
陆清远下巴压在陈安楠头顶上,说:“再给我多抱会,让我看看瘦了没有。”
陈安楠头发都被磋磨静电了,乱糟糟地朝上飘。他紧紧搂着哥哥的腰,狠狠嗅他身上味道,倒退着走,黏黏糊糊地叫“小陆”。
“小陆我好冷。”陈安楠又开始撒娇,想让哥哥再给他抱紧点,结果陆清远一抬手把他的帽子给掀脑袋上,严严实实的捂着,怕他呛风。
“我听见爸跟你说话了,怎么不回家?”
“集训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了,姨姨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找老师很费时间,还费钱,”陈安楠说,“我住校都习惯啦。”
“他们从来不在意这个。”
“我知道的。”陈安楠认真说,“可我就是想为他们做点什么,能省点事也好。”
这是陈安楠从小就立志的事,为这个家做点贡献,尽管大家都不需要他这样懂事,陆文渊也只是想他好好长大。
陆清远懂他的意思,点点头,故作委屈地说:“可是我每天都好想你。”
陈安楠垫脚,在他脸上嘬了口,说:“别伤心啦小陆,我这段时间准备了首歌送给你,我弹给你听。”
“弹?”陆清远笑,“这里哪有钢琴?”
“嗯,你等我下。”陈安楠朝前跑出段距离。
陈安楠的学校临近护城河外河,这个点,这条大道上已经几乎没什么人了,咸湿的河水一波波推搡上来,湿冷的气息拂面而来。
陈安楠竖着一根手指头在半空中点点画画,忙活了好半天。
陆清远倚在护栏上看他,看他倒退着,最后用手掌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圈,说:“画好啦!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世界上最名贵的施坦威钢琴,而我,是这场音乐会的演奏者。”
说完,他还翩翩然鞠躬,问陆清远:“可以邀请陆先生跟我合奏一曲吗?”
皇帝的钢琴。陆清远被他逗笑了,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还是浮夸地把手搭在他手心里,说:“太荣幸了。”
陈安楠把人拉过来,说:“你把手搭在我的手背上。”
陆清远照做。
陈安楠的手他太熟悉了,每回交握的时候,他都喜欢捏那截软乎乎的肉,但这还是他第一回,以这个姿势,把手掌搭在陈安楠的手背上,和他指节相贴。
陈安楠站在他前面,陆清远的手臂从他腰侧延出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其实更像他在教陈安楠怎么弹钢琴。
陈安楠干咳一声,摆正身子:“那我要开始演奏了。”
“嗯。”
陈安楠垂下眼,仿佛眼前真的有一架钢琴,琴架上的节拍器在规律的左右摇摆,发出“滴答滴答”地节拍声。
他的手指起先只是停留在虚空,变化的幅度很小,陆清远能感知到他指节立起的高度。
然后,他听见了陈安楠嗓子里轻轻悠悠哼出的一个节奏,曲调缓慢,但随着他手指每一次的变动,哼着的旋律逐渐变得缠绵婉转。
陆清远的手指被带动,跟着曲声的变化不断起伏着。
那些个小音符从陈安楠的嗓音里冒出,音律重叠,交织,这一刻,陆清远仿佛手指真的从琴键上掠过。
节拍器打着调,他们仿佛不再是这座城市一处疮疤上长出的芽,而是株蒲公英,借着秦淮河上涌来的风,飞到了天涯海角。
这首歌的尾调在陈安楠的嗓音中逐渐转低,消失。
合奏结束,陆清远的手指直接穿过他的指缝,交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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