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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她没有多少嫁妆,是她娘偷偷贴补给她的。为了她们四姐妹的嫁妆她娘殚精竭虑,本来因为父亲去世就衰败的身体苦苦熬到四妹成婚,四妹嫁人后她娘就撒手人寰了。

她疲惫不堪的开院门进去又落了锁。一宿没睡,她不想有人来打扰,蓬头垢面的躺在床上晕晕沉沉的就睡着了。

等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一片昏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她是被隔墙的声音吵醒的。

好多个晚上她都能听到那个低沉的男声,那是一种压抑的,独自疏解的声音。她住在东厢,邻居男主人是个捕头住在西厢,东厢让给了他的瞎眼老娘,所以两人虽说是住了两个院子,其实躺着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

最初听到这样的声音她尴尬的面红耳赤,后来听久了,那声音像幻化成猫爪一样在她心上挠着勾着她,让她长夜里辗转反侧,莫名的心悸,也会做春梦,可等一睁眼看到枕边空空如也那梦顿时了无痕了,只剩一肚子凄苦。

他一定又吃酒了吧,回回吃酒总会饱暖思□□。

在一块比邻四年,东邻的情况她还是知道了个齐全。男主人孟黎是个捕头,32岁的年纪,几年前死了老婆,这还是她搬来之前的事了,有一个瞎眼的老娘,还有个在隔壁县当县令的亲弟弟。说起来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少时家贫,父早丧母瞎,弟弟又是个爱读书的,为了供弟弟读书早早扛起家里的重担,七八岁就帮人放牛砍柴,到十一二因为生的壮硕看上去有十五六岁,为了多赚钱供弟弟读书敢去跟着走镖。

索性他弟弟也不负所望,考取了同进士,年纪轻轻成了七品县令,又因为生的一表人才被上面看中成了从二品巡抚大人的乘龙快婿。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他孟黎在县里也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直到弟弟出人头地他才娶妻,可惜夫妻缘浅,成婚才一年妻子就得病去世了,这些年也不是没人介绍,只是公务繁忙,也就一直耽搁着。

倒是她搬过来后,两人打交道不少,因为他娘行动不便,他去外地办差的时候就请她帮忙照顾一下他老娘。她本来一个人日子过得难熬,做一份的饭也是做,就顺手将他娘的饭做了,一日三餐送来。孟黎每回回来也一定会让她收下银钱。

说他们熟悉呢,也陌生,要说陌生呢,比旁人倒熟悉些。她知道他一些不为人知的癖好,比如现在,他定时喝醉了酒才会这样。

漆黑的夜里,听着旁边一墙之隔的声音,脑中全是那对奸夫□□的对话,她是瞎了眼看上了他,她怎样都罪有应得,谁让她识人不清,她可以一死了之,可是父母何其无辜,他们枉死如果不能替他们报仇,那自己死后也没脸再见双亲。

不行,她要让他付出代价,如果遵守三从四德安分守己的过日子都要以莫须有的罪名休弃,索性这妇道也不用守了吧,再说,为了那样一个人。

她摩挲着那面将她与那家男主人相隔的墙,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她当年为什么要买下这处院子呢,不独是这处院子收拾的合意,还有牙人的一句这东邻住着捕头一家,最是安全。事实也的确如此。

按说以她这般明媚的长相即便不妆点,一个人独居骚扰的地痞流氓也不老少,多亏了与她相邻的一家是孟捕头一家,都知道这孟捕头嫉恶如仇,为人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这要是闹出动点静来传到孟捕头耳朵里就不美了,是以一二般的人还真不敢造次。

但是还是有一两个不长眼的,趁着孟捕头出公差的时候她家门外鬼鬼祟祟,若不是她相公的举人身份唬人,让对方得手也难说。也不是她要招惹别人,实在是她长得过分动人,即便她这几年穿得素的跟个女尼也不差多少仍挡不住那窥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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