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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偏逢连夜雨,小儿子稍稍稳定的病情有复发的趋势,手里的钱很快就耗了个干净。她听闻大儿子被俩老接去养着了,两位老人向来疼爱孙子她是知道的,而且以她现在的情况,还有小儿子那烧钱的病在,就算接过孩子也只有跟着她受苦的份,便暂时歇下了接人的心思。
李连枝和巷子里的街坊邻居有联系,她从那知道老婆婆去世的消息,顶着江雨震的威胁也选择了再一次折返云市。但已是人去楼空,她的孩子已经不在家了。
消失不见,她再也寻不到了。
她干枯的嘴唇贴上江为止的额头,浑浊的泪顺着下颌滑过他的颊。母子俩的泪水混作一团,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了,“小止,妈妈从来没有想过丢下你。”
“你还在怪妈妈,对吗?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过得这么辛苦。”
“真的真的对不起。”
李连枝轻抚他的背,摸到嶙峋的脊骨又是泪如雨下:“怎么这么瘦啊,我的宝贝。”
江为止十指紧紧抓住她的衣服,像不安的小孩子。其实他从来没有怪过母亲,因为他知道妈妈承受不住才选择离开的。从始至终,对母亲最深的执着只有两个问题。
他问:“妈妈,你爱我吗?”
李连枝狠狠点头:“爱,我爱你,小止。”
他又问:“妈妈,我陪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幸福吗?”
“我很幸福。”李连枝说。
怎么会不幸福呢?她的大儿子不爱说话,别人逗他玩也只是抿抿唇,像个闷葫芦,街坊都说他不如小儿子讨人喜。可李连枝从来不这么觉得,她的大儿子分明顶顶好,在她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会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说妈妈辛苦了;会在她做饭的时候踩着小板凳帮忙,绷着小脸给她擦汗;还会在她和江雨震起冲突的时候,伸着细瘦的胳膊挡在她身前。
她又怎么会不幸福呢?
闻言,江为止阖上眼,两行晶莹的泪滴坠到毛毯上。
自此,他再也不会为妈妈的离开流泪了。
他的妈妈是爱他的,也是幸福的。
*
江为止今天没有在发病的过程中清醒过来,他在李连枝的臂弯睡了过去。楚牧抹干他残留在面颊的水痕,轻手轻脚把他抱回了床上。
又给李连枝在庄园里安排的一间房,把江为止的弟弟江向怜调去程氏旗下的私人医院,清缴费用委派专家让她好安心在庄园留下。
次日早,江为止在漫天晨光中睁开了眼。他昼夜颠倒多年,加上精神疾病,已经很久没有安睡到天亮的经历了。楚牧捞着团圆吃了早饭,进房看见他醒了也有些惊讶:“小止?”
江为止循声转头,伸手召来了团圆。楚总忍着嫉妒给它换上了昨天的行头,只不过可能是缺乏经验也可能是纯属报复,给小狗脑袋上的蝴蝶结戴得歪歪扭扭。江为止抱着它,给小土松重新整理了一番。
楚牧被他忽略习惯了,也不尴尬,舔着脸上前问:“今天精神不错,要下楼吃早饭吗?”
“还是端上来?”
“想吃什么呢?”
“楚牧。”江为止声音轻轻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团圆顺毛,“昨天,我梦见妈妈了。”
许是那个梦境太过幸福,他心情好,难得和男人说了一句话。
楚牧一愣,上前半蹲在他身侧,望着他的侧脸:“梦见什么了?”
江为止说:“梦见她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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