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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吾水珍飞快否认，深吸了口气，说，“是大学。”

时隔多年，提起往事，她心里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依旧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那个女的，我哥也不可能犯病。”

“女的？”蒋宜周皱眉。

上一辈的事，吾水珍小时候知道得并不多，只记得一些风言风语。

在她的记忆里，没有姑父的身影，只有她姑姑孤零零养育着吾掠。村里人在背后很隐晦地说过一些意味不明的话，次数多了，她才渐渐懂得，她姑姑似乎脑子不太正常。

但她表哥是个很正常的人，这一点，吾水珍无比确信。

他听话懂事，成绩好，是村里很多孩子的楷模。她姑姑去世后，吾掠考上北京的大学，说坏话的人就彻底没有了。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八年前。

那时吾水珍刚上初一，一如往常在镇中学上着课，突然被父亲从学校领走，前往省城，坐上去北京的火车。

她爸爸不识字，她得给爸爸指路，去表哥的学校，处理事情。

她那时候年纪小，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抵达北京，来到那所恢宏气派、热闹又古典的大学，才渐渐明白。

他哥哥成绩好，长得好，从小地方来到大城市，加之性格孤僻，就被某些人不当一回事。

有个同系的女生，家世很好，很早之前就盯上了吾掠。一开始，喜欢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后来就喜欢做一些超出正常同学距离的动作，吾掠一直尽量避开。

那女生从小被娇惯长大，被拒绝的次数多了，惹得脾气上来，很不高兴。

最后，她索性找吾掠摊牌，说了些狠话。

“什么狠话？”蒋宜周问。

吾水珍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不清楚，反正是关于我姑姑的病、我家的背景之类的。”

蒋宜周大概明白了。

虽然他自己没涉猎过，但圈子里那些二代们怎么玩女学生，他是听说过的。

那些年纪比他大的前辈事迹，很多还被冠之以过去巅峰时代的传奇。八年前，自媒体没有现在发达，不会有被曝光上网的风险，他能想象，有多少有权有势的二代们作威作福。

把男女的身份调换，想必也不会有多大差别。

凭吾掠当时的身份，母亲去世，他彻底成为孤儿，又出身贫困的农村，要拿捏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拿金钱砸、拿家世引诱、拿学业前途威胁甚至拿低微的出身、母亲的疾病嘲讽，哪个管用用哪个就行。

平时再加一点性骚扰，以及煽动同学孤立，看好戏就是了。

具体怎么发生的吾水珍并不清楚，只知道吾掠应该忍受了很久。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在那个女生又一次找他时，他彻底被刺激了。

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精神疾病不会遗传，它就像一颗种子，蛰伏多年，在某些特殊因素的刺激下，猛然破土而出。

吾掠那次彻底爆发，他差点掐死了那个女生。

当时他完全丧失了神智，还是后来吾水珍被父亲牵着，由学校的人介绍案情时才知道当时的情况。

事情发生没几分钟，就有路过的学生上前来解救女生。吾掠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蛮力，他被拉开后就毫无目标地对周围的人发起攻击，男同学们联手扑上前要制服他，却被他突围而出。

最后，他毫无神智地冲到了校道上，被一辆行驶的车辆撞倒，彻底晕厥过去。

蒋宜周难以想象吾掠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才会爆发，但从吾掠十多岁就敢埋伏刘癞子，就可以看出他确实忍耐了那个女生很久，对方挨一顿揍并不冤枉。

差点在人来人往的校园没命，女生受了大惊吓，又狠狠丢了面子。她家里后台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