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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回来，有太多的事情不对劲了。

首先，他的法力并没有消失。红线一直非常活泼，可以凭意念操控，但其他人却看不见它。

这也许算是好事。

可那辆黑马车……凡人能看到、甚至能开口呵斥叫它让路、敲到车厢，就不可能是好事了。

那是出入七世轮回的载具，车夫也是冤魂，不该被正常的生人看见的。

还有，他这次在七世轮回里消失得太久了。七世轮回是邪神在下界创造的一块“自留地”，凡人若无交易，绝不会察觉那里的存在，而进去的人，在现实世界的时间也应当停滞才对。

但这次，两边的时间居然一同流逝了。

七世轮回应该像梦境才对，不管在梦里过了多久，在现实里都不作数。而不应该像是真实存在的某个场所，进去多久，就真的离开了多久。

“真实存在……”

柴雨生咀嚼了一下这四个字，忽然，一股寒意从尾椎窜上后背。

他在暖水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七世轮回开始变得真实，能够被凡人察觉，那就意味着……

邪神，正在模糊七世轮回和人间的界限。

柴雨生打了个寒颤，猛地吸了一口气，沉进水里，使劲搓洗着自己的脸。

太可怕了……

他好似窥见了邪神的阴谋——

如果整个人间都被七世轮回侵入，那所有的凡人都将成为邪神的养料。到那时，人间将不复存在，没有一个正神会是邪神的对手。

柴雨生的思绪如乱线一般缠绕，憋的那口气到了尽头，他猛地抬头换气，大口喘息着。

该怎么办……

焦虑、担忧、疲惫绞作一团。红线在水面上飞来飞去，柴雨生眼花缭乱。

渐渐地，困意袭来，眼皮打架，不知不觉就合上了。

“咕噜噜噜——”

一股寒意从后背窜上来，柴雨生吓了一大跳，猛地扑腾起来，冷水四溅，一时分不清是水珠还是冷汗。他这才惊醒，水早已凉透，原来他泡着澡睡了过去。

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他连忙擦干身体，点上蜡烛，披衣回了屋。

不多时，敲更的人就报了子时，更声在街巷间悠悠回荡。

柴雨生从橱里拿出一床新被，铺好，躺下，却毫无倦意。他大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不知为何，心突突跳得厉害，像打鼓似的，仿佛有什么不详的东西正悄然靠近。

他不知盯了多久，好不容易才酝酿起一点困意，将睡未睡之际，院外忽然传来动静。

即使不想听，耳朵也关不上，柴雨生翻了个身，模模糊糊地辨认出来那是几道童声。

童声带着节奏，一顿一错地念着什么。

“阿紫怒……阿紫恨……”

柴雨生浑身一紧，眼睛倏地睁开，正疑心他听错了，童声却更清晰了。

“剥了夫皮……剥父身……”

童声顺着雨前街飘荡，路过他的院子，又向前飘去，声音先渐强再减弱。

“阿紫哭……阿紫疯……夫皮剥完……剥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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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入柜……骨入池……下个轮到……你家门……”

“梁上尸……地底魂……明日就去……勾你魂……”

柴雨生心跳骤停，蹭地从床上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