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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手中,就像遗旨所写的那样。
什么都没变,什么又都变了。
而她,也终于,差强人意地,一塌糊涂地完成了惇仪的任务。
*
三日过得极快。
单是肃清朝中那些反对声,就不是件易事,陈涿费了不少心思,才将颜明砚送到了垂拱殿中,套了龙袍,成了宫人口中所唤的陛下。
只是登基大典尚未举办,仍算不上名正言顺,可此事里外需要准备得太久,边关根本耗不了这么久,陈涿只得匆匆整兵离京。
可大半兵马都留守在边关,未得圣命,不得私自回京。
草草理起的不过几千兵马,且大多都未曾上过战场,是在京中空口吃粮的巡城卫,这些人中还得留下不少拔尖的精锐的,护佑在新帝身边。
大年初四,京中年味尚存。
家家门联鲜红,灯笼高挂,街巷处还散着鲜红的,细碎的鞭炮渣,偶有几个孩童依仗着丰厚的压岁,买了一兜子糕点,又捏着糖葫芦,嬉闹奔跑着。
马蹄顶着冬风,踏过地上红纸,在百姓围观中出征了。
城门口,陈涿并未换铁盔,仍是那一身素净的,清冽的竹青常服,披着件大氅,被风吹得烈烈作响,他垂着眼睫,眸光定定看她,抬手轻触上她的脸颊。
南枝憋着泪花,眼尾泛起了一点红,直接推开他的手,威胁的声线多了轻微颤意,道:“你要是在那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会花你的银子,养上十几个小白脸,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你知道的,我说话算数。”
陈涿的长睫轻颤,晃出一点水影,他抿着唇,拉上她冰冷的手,倾身,将脑袋搭在那肩上,将人拥到自己怀里抱着,半晌才轻嗯了声:“我知道。”
南枝闭了闭目,用袖口随意抹了把,脸庞被冬风吹得有点刺痛,她踮脚,圈住他的脖颈,唇瓣贴近他的耳畔,轻声道:“你必须平安回来。”
前后都耽搁不得。
陈涿呼吸有点压抑,像是有指节在用力攥着心肺处,每一动都会牵扯到,只有停顿,长久地停顿,在片刻怀抱里,才能稍稍缓和点。
但他明白,必须得走了。
松开怀抱,翻身上马,那点竹青衣角晃出,成了鲜红冬日里极出挑的一抹。
他目视前方,未敢侧首,抬手朝身后示意着。
有人道:“启程!”
骤然间,响起了极清脆又整齐的马蹄声,震在整片地面,从一方狭窄的城门走出,进到另一片宽阔的天地中。
南枝朝两侧退了几步,只遥遥看向那背影。
一水凿穿石,一石动山海。
她没出声,他也没回头。
极有默契,像在提前商议好的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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