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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侵蚀田亩残害百姓,实为我之过失,断不敢不认此失察姑纵之罪。”

薛向冷笑一声,步步紧逼,语气陡然转厉:“杜公这话,恐有减轻罪责的嫌疑吧?当真仅是姑息失察吗?据我所查实,杜氏族人兼并的十万亩土地中,竟有四万亩在你杜悯一人名下!”

先前御史台参劾与三司会审所定之罪名皆为姑纵,并未查出此等实证,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杜悯门生更是震骇。

“若当真如你所说仅是失察,这四万亩田产,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你杜悯名下的?是族人私相授受时你全无知觉,还是有人自作主张替你收了地契,你却故作糊涂?”

薛向声调愈沉:“杜公,我再尊你最后一次。若你此刻仍不肯从实招来,执意负隅顽抗、拒不认罪,”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侧严阵以待的役吏,寒意自齿间渗出,“我可就要用刑了。”

杜悯一反先前的畏缩之态,猛地抬起身,语调铮然:“我为先帝之师,位居一品,谁敢对我动刑?”

薛向怒极反笑:“先已褫职暂且不论。光是纵容族人欺辱百姓,如此罪大恶极,我为主审堂官,定是容你不得。再者,还没有什么是我缉狱司不敢做的事情。来人,取笞杖。”

两名膀大腰圆的役吏上前,将杜悯拖至刑凳上。

杜悯猝然大怒:“尔等鼠辈,怎敢欺辱老夫?”

“口出狂言,为老不尊,堵了他的嘴。”薛向将令签掷出,沉声道,“打!”

竹条抽在皮肉上的脆响充斥着正堂,夹杂着杜悯喉间偶尔泄出的一丝痛哼,令在场官员心头突突直跳。

杜悯疼得浑身抽搐,额上汗珠断线似的直往下坠。竹板起落的脆响不知敲了多少下,堂中突然有人低呼一声:“昏过去了!”

“住手!快住手!”堂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急喊,“休得再动刑!这是草菅人命。便当真侵田,尚未定罪,怎敢当堂笞打,险些害死一位一品大员?”那人声音发颤,“杜公到底是先帝之师,岂容尔等如此侮辱?薛向!你好大的胆子!”

定睛看去,发声之人正是先前在宸极殿上便为杜悯出言辩驳过的翰林学士朱进。

似是受他感染,堂中几位年轻官员也纷纷出言喝止薛向,要求他即刻停刑,速召医官诊治。

薛向重重一拍惊堂木,堂下衙役水火棍点地,齐喝“肃静”。

满室官员的怒火在这逼人的威压下,像桐油火把被强按入水,猛地窜动了几下,终是一点点弱下去,渐趋安静。

素色屏风之后,“哐”的一声轻响,似是杯盖不慎磕在杯沿上。

响动不大,却令众人立刻彻底噤声。

薛向往屏风后斜睨一眼,沉声道:“请医官来。

役吏将杜悯平放于地,医官随即诊治,施以针灸并灌下猛药,终令他缓缓醒转过来。

薛向再拍惊堂木,沉声道:“鞫谳继续。”

堂下顿时一片反对之声,当即有官员怒斥道:“杜公本就年老体衰,今又受刑身负重伤,再行连续审问,与逼供何异?缉狱司枉担公正之名,备受圣上倚重,第一案竟就要这般审吗?”

薛向朝屏风方位一拱手,沉声道:“正因仰承天恩,我今日才定要将这案审得清清楚楚。”

“把归在杜悯名下的四万亩田契呈上来。”薛向话音陡然一厉,目光扫过堂下,“让诸位官员都亲眼瞧瞧,咱们这位儒名在外的杜公,背地里行的究竟是何等勾当。”

“杜公称自己只是失察纵容,但据查实,两月之前,杜太傅的三位族弟自江州派出信使,以孝敬之名,将这四万亩田契送至杜公府上。此事人证确凿,杜公的三位族弟、两名信使、一名门房,六人均已收监分别讯问,供词分毫不差,毫无错漏。杜悯,你还想如何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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