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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母亲未曾以刑名对宗妇论处,便无法直接通过对妇人定罪而祸及其夫。陛下可以驭内不严为名,对其夫婿进行申饬并加以惩处。虽然如此也不能当真使其伤筋动骨,但起码能起到一定告诫作用。”
章容眼也未眨地盯着齐延,齐应观她情状,笑出声来,取银匙将一粒剔好皮的葡萄递至她嘴边,玩笑道:“咱们的儿子,必不会是个没主见的。来,尝尝。”
章容如梦初醒地稍稍低头,将这颗香甜的葡萄慢慢咽了,才说:“只是延儿本性宽厚,我一直担心他过于宽仁,日后易被强臣拿捏,如今看来,倒是虎父无犬子。”
“如此阿姊可放心了。”齐应将银匙放回碟中,转头看向近侍,“听明白太子的意思了么?先记注下来,晚些交翰林院拟旨。”
章容又拿起肃王那份折子细阅,却未予置喙,起身离殿:“陛下与殿下详谈吧,今日劳累一日,妾乏了,先告退。”
齐应点头,待她退下,再问齐延:“此事呢?你意下如何?”
“敢问父亲,何谓干政?论政可算?那母亲近来常与父亲议政,是否叫干政?”
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齐应瞧他两眼才收回目光,凝神想了想,颔首道:“以外朝诸人的眼光看,自然是算,我之所为,已是违逆祖训。但我与你母亲,相扶于深渊中、微末时,一路舍弃太多,方走至今日,自与旁人不同。”
说着招手唤齐延到跟前来,在他肩上轻轻一拍,诫勉道:“你要记住,往后,你断不能犯与爹同样的错。为君者,无论对前朝还是后廷,都要更果断、更凌厉、更无情。若过于宽仁,连君王也可做了旁人手中棋。”
齐延似懂非懂地点头。
在屏风后稍停的人浅笑了一下,慢吞吞地出去了。
齐应目视那暗影离开,收回搭在齐延肩上的手,命他继续往下说。
“此事如何论处,关键便在如何定性干政。若妇人妄图影响政事便叫干政,那今日出现在文庙的宗妇无一不是想废新令,自然一个都逃不掉此罪名。但既不想以国法论处,便只是宗妇心忧夫婿鲁莽行事,与政事无关。
“既不定性为朝事,中宫掌规训命妇之责,派出女官申饬教导也属分内之责,算不得干政。”
齐延如实道:“至于敕令,是周掌籍来求了我,我派人去敕房和太史馆抄来给她的。事出从急,她也不过是为着新令,不当罚。”
“肃王还在宫外候着不曾走呢。”齐应道,“方才教你的什么?这便忘了?”
“父亲想给皇叔一个交代?”齐延不赞同,“可皇叔也欲阻父亲推行新令。再者,我方才问过了,肃王妃并无恙,只是今日日头烈,她腹中胎儿月份又小,一时才伤了元气。皇叔既还候着,便叫他将王妃领回去,禁足思过,好生养胎才是。”
这番话倒是说出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势来了。
齐应一笑,并没说允或不允,只道:“此事只怕不是驳回你皇叔这一份折子能了的,你皇叔只是动作快些,意图趁夜入宫面陈,但明早通政司的案上,怕是要压一案的弹劾折子了。”
齐延起身相拜:“先前之语不过是儿子妄言。肃王毕竟是亲王之身,朝中附和者定然众多,此事究竟如何处置,自然当由陛下来定夺。”
夜已深了,烛火扑闪,齐应命宫人上前领齐延下去歇息,自个儿慢慢走回寝殿。
章容已梳洗整饬完毕,正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鉴细看眼下的细纹。
不大的三条,左下有一道极细的,右眼下方有两道更浅一些的,她以手抚之,仔细照看这数年风霜留下的印记,唇边却浅浅漾起笑意。
她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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