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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莫再有意拖延时间,我既代大家陈情,理当没有私心,只为代陈众意于中宫。”

此时,场外又起喧哗,原是新得了消息从四处蜂拥而至的百姓纷纷赶至,再次将文庙外围堵了个水泄不通。

禁军人数较之前守兵略少,封锁圈因此缩小,围观百姓一多,吵嚷声便刺耳了许多,然而周缨并未下令让禁军驱逐,反而默许。

一名宫侍因此得以行到近处,对她比了个成事的手势,示意特地到国子监散布消息引来的百名监生已到场。

周缨见状,颔首道:“既如此,请大长公主陈情,录官辑录在册。”

“圣上御极近两载,上盈仓廪,下恤黎庶,筑河堤,重工巧,促农织,化流民,海内晏然,九域承平,大有明君之范。

“清田稽户令本为圣上体恤下民、施恩四海之策,然自施行以来,从户部至地方,上下莫不弃德任力、逆行倒施。远者不谈,言及京郊近者,有司竟指宗室赐田皆为隐占,欲夺宗室田亩没为公产。若当真叫这帮指鹿为马之徒成事,来日宗亲子孙,恐有食不果腹者,甚至太庙也将苔痕覆阶,宗室子孙无力祭祀历代祖宗也。”

大长公主仰头抽噎了一下,声音含了哭音:“然而那户部奸人,明知此令招致怨声载道,为一己威望,仍固执己见,不知纠错,强推其令,使宗室含血泪而无处申冤。圣上一心为民,却被奸人蛊惑圣听,以致重用佞臣,祸起庙堂,而殃及四海万民。”

“我等虽为女流之辈,然既为宗妇,肩负兴旺宗室之责,今日只能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腆颜抛头露面,跪请中宫代陈圣上,望圣上早日罢黜荧惑圣听之奸佞,废止清田苛政,保全宗室赐田,重振纲纪法度。”

她停顿了一下,身后的宗妇们似得了指令,与她一同哭诉道:“妾等自知今日行事有悖礼教,若蒙圣上垂悯,愿长跪文庙以赎己罪。若圣上与中宫不恤宗室,欲绝齐氏子孙,请先赐鸩酒于此,以全妾等之节义!”

仿佛是预先演练过多次,众人异口同声,整整齐齐,可谓气势凛然。

广场上哀哀一片哭啼之声,若非知晓内里皆为一己私利,周缨也险些要为这为般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义凛然所动容。

断绝宗庙供奉这顶天大的不孝帽子扣下来,便是圣上也将受万人非议,这亦是今日众命妇敢聚哭文庙的底气。

周缨冷嗤了一声,对上大长公主铁青含怒的面色,全然无惧,冷然道:“太祖朝所制定的《户部条例》便已明确规定,诸王庄田,钦赐者免赋,自置者依例纳粮。按京兆府上奏,光大长公主府,便在京郊松岭、华泽五处约占良田两万亩,岁入粟麦可达六千余石,几可操控一县粮价。”

“然依泰初、永昌年间实录,大长公主得两朝赐汤沐邑实只八千亩,余者一万二千亩并无恩赐敕书,实乃以祖产为名、强扩庄田并接纳小民投献避税而来,乃实打实的民脂民膏!既非钦赐,便该依律纳赋,然多年来以赐田免赋为名,未曾纳粮一斗,岂非以京郊万民养大长公主一人?”

闻她所言,大长公主面色一变再变,到最后接近铁青,未及反驳,又听周缨提高声音道:“大长公主若不服,可拿出睿宗、顺宗皇帝亲赐敕书出来对质。我愿当着宗室与百姓的面,与您细论府上良田的来处,是否为欺压百姓强占民田所得。想必在场民众亦喜闻乐见,愿顶着午时的大日头听一听这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被点到的民众一时议论声大了几分,讽刺义愤之语隔着石桥传过来,落入众命妇耳中,令众人低垂下了头。

见大长公主不说话,周缨笑了一声:“不敢也无妨,敕库与太史馆皆有存档,两相印证,作不得伪。我来之前,已命人誊抄数份,请在场诸位一阅。”周缨示意宫人分发传阅,“敢问大长公主,强占民田该当何罪,又该如何判处?”

铁证在前,众多有意请来的监生阅过敕书,大着嗓门向周围不识字的百姓宣扬,不出片刻,整个文庙门前,已闹哄哄地传开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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