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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打开箱笼,看见里面满满当当的金银,不由更加怔忡。
如果赢秀还活着,岂会不来见他?如果他已经死了,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地冒出来,向他转告赢秀在世的消息,又赠他金银?
百夫长走过来,看了一眼犊车上的箱笼,意味深长地望着他:“那位可是从京师来的大人物,听说他们一直在找人,没想到是你。”
这段时间下来,他已经对这个清隽端方的青年没了偏见,能吃苦,能干活,样样都做得好,最让人省心。
只是不知,好好一位士族公子,为何隐姓埋名到边关当一位小小的水兵?
百夫长没有打听王守真的来历,举目眺望,压低声音:“好好干,这些赤龙驰马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顺着他的视线,王守真望向一座座停在岸边的巨大楼船,巍峨如山,连绵起伏,远远望去,连天光都遮住了。
——战事将起,这些楼船要出关了。
……
“南朝的部曲水师精悍强大,丝毫不逊色于我朝。”
赶在四月前,北朝使团回到长安城,在明光宫内,绘声绘色地向羌王描述在南朝的所见所闻。
使者战战兢兢,用毫不逊色来形容还是过于委婉了,实际上,南朝的部曲比北朝的厉害多了。
倘若真的兴起兵戈,还不知谁输谁赢。
他们本想劝大王推迟出兵征伐的时机,什么时候都好,反正不该是现在。
“……是吗?”羌王语气轻慢,“还未出兵,便自挫锐气,损害军心,”他随口道:“拖下去,斩了。”
使者惊愕地抬头,连连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微臣方才都是胡说八道的……”
他惊恐地挣扎着,被拖了下去,惨叫声传遍了整座大殿。
“为了南征,本王整整筹划了三十年!就盼着有朝一日一统南北,天下归一。”羌王厉声道,充满杀气的目光在殿内梭巡,“尔等谁还有异议?”
整座明光宫噤若寒蝉,无人胆敢开口,陡然响起一道声音:“父王应天授命,理当承眷命,牧苍生,统一南北轻而易举。儿臣愿为父王效犬马之劳。”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归朝不久的世子。
羌王低头乜了他一眼,朗声大笑,“真不愧是阿耶的好儿郎!你说说看,本王该如何做?”
世子回首,望了一圈殿内跪着的朝臣,道:“儿臣想单独向您禀报。”
羌王意识到他要说的话极为重要,神色稍稍严肃,屏退众臣,只留下世子。
“现在可以说了吧?”
世子压低声音,低声讲述在诏狱的经历——被关在诏狱的日子里,他隔墙听见身旁的窄狱有人,是琅琊王氏的家主,即将被问斩。
想到琅琊王氏私底下与北朝有来往,王氏家主一度身居南朝的尚书令,位极人臣,定然知道不少有关南朝的秘辛。
他试着旁敲侧击,承诺以后会设法照顾琅琊王氏。王氏家主思虑再三,在问斩的前一夜告诉了他一些至关重要的秘密。
听完世子的话,羌王沉思片刻,他记得王道傀,正是他当年暗中运作,把明昔鸾偷偷送到北方,献给他。
此人贪图功名利禄,一心光耀士族门楣,死前为了保住累世门第,维持琅琊王氏百年地位,向世子吐露南朝秘辛,倒也不出意料。
“只是事关重大,不能轻信,还需验证一番。”羌王抚须,面色峻肃。
看不出羌王准备何时出兵,世子也有些着急。
世子犹豫道:“眼下已经开了春,北方依旧凛如寒冬,牛羊都冻死不少,若是还不能南下避寒,只怕……”
他北方归来时,一路上看见南朝百姓穿着单衣,打着赤膊在田垄间锄禾,闲聊谈笑,过得悠然自得。等到过了淮水后,北朝百姓全部都裹着厚厚的皮裘毪衣,面颊清瘦,手脚冻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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