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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柜中取出了谢瑾宁的回信。

带来的药品他只留了一罐,余下的皆被他派人送去给了军医,平安符也被他贴身佩戴。

坚硬的圆形木料紧紧贴在他的心口,被他的体温捂热,又不只是如此,心跳的每次跳动,都附加上了另一人的温度与重量。

这种感觉让他着迷。

比起他的信件,谢瑾宁的回信薄得不像话,但许是一路被人小心护着,竟连半点褶皱也无。

疑惑一闪而过,阎熠深深呼吸,挑燃烛火,沿着封口小心拆开,锋利轮廓在半明半昧的晕黄中柔和。

而在翻来覆去开也只看到一张信纸,透过烛光,纤薄纸页上字句依稀可见——仍是只有一行时,阎熠怔住,神情分明丝毫未变,却莫名让人看出几分委屈的滋味。

“阿宁难道就没有想跟我说的吗?”

还是说,阿宁是生他的气了?

这副面容若是叫周陈几人撞见,定会直呼:这是哪儿来的怨魂上身,快把那个贴面冷血的将军还给他们!

但在展开看到其间的内容后,心上那点微弱的苦涩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洋溢起的浓浓情意。

“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阎熠盯着这十个字看了许久,脑海中缓缓浮现出曾无数个夜晚,他看着谢瑾宁执笔的画面——

乌发被发带束着,虚虚拢在背后,他低眸,嫩白修长的指节握住毛笔,恬静而认真地,在纸面留下道道秀气端正的字迹。

有时不听话的发丝垂落,他皱皱鼻子,伸手去拨,却忘了松开墨笔……在他实在忍不住笑出声之际咬唇瞪来,浑然不知颊边还带着被蹭上的墨痕。

直到墨渍已干,他才出声提醒,阿宁便像只小花猫一样气鼓鼓地起身,张牙舞爪地扑到自己身上,被他摸几下就又软了身子,窝在他怀中哼哼唧唧。

实在可爱。

心海层层荡开波澜,情难自抑,他举起信纸,在“相思”二字上轻轻落了一吻。

呼吸间,仿佛还能闻到墨香中带着的丝丝幽馥,阎熠仰头,让信纸蒙住口鼻,深嗅。

高挺鼻梁和眉骨将单薄信纸顶出凹陷,吐息愈发急促,烧灼,热汗自鬓边滑落,若非怕字迹晕开,他不知还要做出何等事来。

放下时,信纸最外圈已然濡湿,阎熠轻咳一声,不舍地将其收好。

相思。

他无声咀嚼着,眼底满是未尽的缱绻爱意。

他真的,很想很想他的阿宁,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去将人抱住,最好,再也不与他分离。

……

李蔚然走后没多久,许桉就带来了大彦与北戎正式开战的消息,嘱咐谢家这些时日最好是多囤些粮。

朝廷已经开始征收赋税,届时,村民的日子或许会更难过。

“多谢。”

递去茶水时,谢瑾宁满脑子想的却都是阎熠,皙白面庞上的忧心忡忡一览无余,他也无心再多招待许桉,只想去隔壁,再多做些伤药备着,等李蔚然到了再交给他。

也不知他何时再来。

“我早该想到的。”许桉忽然开口,“严弋就是大名鼎鼎的定威将军吧。”

谢瑾宁杏眼圆瞪:“你——”

“也不难猜,不是么?”

严弋,不,阎熠走前,曾与他有过一次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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