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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开不开花随它喜欢，只要有营养、有条件，想长高就长高，想绽放就绽放；但花的价值好像被固定了，不开花的花就不是合格的花。”

“那你呢？”

Eldan感受到了一阵风：“我希望我是一阵风。”

一年四季，随时随地环绕着你。

为你带来各处的讯息和气息。

李庭舟哈哈一笑：“那倒是很像你！”

Eldan轻声一笑：“是吧，做风比做人好。”

第94章

关于做树做花还是做风，李庭舟和Eldan聊了很久。

以情感起的话头，无论中间偏离到哪里，最终还是回归到了情感本身。他们顺着庄园里的某条小路慢慢散步，Eldan突然问李庭舟，还记不记得读书时总碰到的一个男生。

“他的皮肤很白、很薄，你说他有点像吸血鬼。”

李庭舟微微一赧：“当时太心直口快了。”

后来那个“吸血鬼”开启了漫长的日光浴美黑生涯。

Eldan笑道：“我要说的是，他偷偷跟你选了很多一样的课，哪怕本身毫无兴趣、毫无基础。你参加的大大小小的演奏会、又或者是期末的演出，他都会想办法来到现场。当然了，我猜你没怎么关注他。”

“嗯、的确如此。”

“他跟我打听过你的许多喜好，却从不用奇奇怪怪的礼物给你增加负担。他像读一本孤本那样喜欢着你，怕自己粗糙的手指揉皱了珍贵的书页。”

李庭舟摸了摸口袋，意识到礼服西装没有装东西。

于是他从花坛里摘下一朵花。

不确定是什么品种的玫瑰，花瓣尝起来微微苦涩。

“那个’吸血鬼‘和舒词的感觉很像。喜欢不一定要拥有，这种小心翼翼维持距离的心态并非全部因为自卑，而是他们将你放在了感情的至高位。”

李庭舟点点头，第一次正面承认他自始至终的察觉。

“是啊，所以我时常会反思，我是否配得上这份喜欢。”

Eldan接过他吃了一半的花，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擦嘴，接话：“你当然配得上，你一直都配得上。”

他话锋一转：“但这样很累不是吗？”

李庭舟将手帕攥在掌心，视线飘向不知从哪飞来的白色气球，也许是某个拱门上脱落的，他的声音也跟着气球一起变轻：“是有点累的，我本来不想这样。但很多的期待压在身上，既然无法挣脱，就只能换个体面的姿势背负起它们。”

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他这副姿态……

所以Eldan说：“这是我想要你自私的原因。”

“不能总是你一个人受累。从前那些就不说了，你付出时没想过要收回什么。可人的感情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你知道吗，我前些天刷到新闻，有一个喷发了好几百年的泉眼枯竭了。”

Eldan背着光，认真的对上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这很可怕，庭舟。”

“如此普通的一则新闻，但它让我第一时间想到你。”

泉眼枯竭之后，它所在的地方立刻跟着枯萎，彻底沦落为无人关心、无人珍视的废墟。

“人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如果情感只出不进，心脏会更早的迎来枯竭。”Eldan全程没有提崔璘，他的本意也不是为对方说话，“真希望你的道德底线不要那么高，真希望你是一个只享受他人爱意的混蛋。”

李庭舟笑出声：“好吧，那我尽量坏一点。”

他应得轻松，Eldan却很认真地对他点头：“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