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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
他在流血,那人在流泪。
人发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鸠漓会砸东西、杀人剥尸、用鞭子把人抽到死,有用不完的力气去宣泄,但在祁殃面前,他只有眼泪了,冲天的怒气和戾气被堵死在密不透风的瓮里,喉管震颤发不出任何声音,脏腑都要被内火灼烂,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将罪魁祸首拉进怀里,低头用衣袖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血,魔气聚在伤口处为他疗愈。
滚烫的泪自上方砸在脸上,祁殃能清晰感知到水痕在皮肤上滑落的轨迹和速度,温度比自己的体温要高,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和江桎坐在阳台沙发上看雨,雨水在窗上滑下的痕迹也是这样蜿蜒。
他看着自己那魔息萦绕不再流血的伤口,抬手慢慢替那人抚去泪痕,轻声道——
“你流泪的时候,我最爱你。”
爱你眼中落下的那场经年雨,爱你因我而生的苦楚不甘和满腹委屈。
他仍很抱歉,他的感情无论如何都不该说“爱”的,只是一个字太沉重,两个字又太单薄。
仅这一句话就将溃烂生蛆的恶鬼净化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祁殃也不再是害死他这个余孽的罪魁祸首了,他带着那一个字,尽管名不副实,轻易由行迹恶劣的顽凶变成了对方眼中的天使,甜腻腻的指尖糖,穿行于雨林海洋间的浪漫列车,亲吻时在脑中炸开的粉色泡泡。
鸠漓低头吻上他的嘴角,含住他的唇瓣吮吸汲取甜蜜,“……那你现在最爱我,对不对。”
他像阳光煨开花苞、酒液浸透梅子那样亲吻着他,指尖从他的腰身抚摸到大腿,缠上蛇一样柔软的发梢,将他的唇瓣舔吸得软热湿腻,再探入他濡热的口腔。
指下的腰线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羽,细微地颤栗着,又宛如泡在酒坛里的浆果,鼻息间都闻到一种迷醉的甜味,直到祁殃轻轻推了推他才微微退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鸠漓搂着他的腰坐在床上,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先是安静又贪恋地感受他紊乱湿潮的呼吸,之后才出声道,“你之前送我的那只小白雀,我现在让它飞过来让你看看。”
他话音落下,不一会儿便听到一阵细碎的叽啾鸟鸣,一只雪白影子不知从殿内哪个角落飞了过来,在床边盘旋两圈后才落在鸠漓的肩头,翅膀合拢,乖巧地缩成一团。
“你看,我就说吧,它前几天病恹恹的本座都以为它快死了,你一回来就好了。”
“你不用刻意改自称,别一会‘本座’一会‘我’的。”
“我不,本座在你面前就要叫我。”
祁殃有些无奈,不再理会他,指腹轻轻抚摸小白雀的头,小鸟低着脑袋,血红的喙啄了啄自己胸前的羽毛,抖了抖蓬松的羽翼,发出几声细弱的啾鸣。
“它竟然在眯眼睛。”祁殃觉得有趣,又用指尖触碰一下它小巧尖细的啄。
鸠漓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眼底情绪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间,他毫无征兆地将肩上的小白雀握于掌心,反手用力往床外一扔,可怜的小鸟在快要被砸到地上时快速扑扇着翅膀狼狈在低空飞了两圈,停在远方架子上,羽毛都惊得炸开了些。
连手都没来得及收回的祁殃,“……”
鸠漓将他的手拉起放在自己的头顶上,抱着他亲他的嘴唇,“别摸它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魔界总坛的练武场,黑石嶙峋,罡风卷着沙砾拍打着四周石壁,数千魔族此时正在烈日下进行着炼狱般的操练,点序湘一袭黑衣立于最高处,面无表情地俯瞰着全局。
高台后侧,一尊数丈高的石塑兽首自阴影中赫然凸耸而出,狰狞轮廓几乎遮去了台上大半日光,只余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身上,衬得本就挺拔的身形愈发冷冽孤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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