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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推测很可怕,对双方来说都称得上是一场飞来横祸何罪至此,但实际上就算能这样推理,祁殃对他们的感情也绝对算不上爱,这个定义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始末能有一端是爱的话,倒也不会这么煎熬。
其实每当情至浓时那人握住他蜷缩麻木的手指,指尖擦上他汗津湿润的指腹的一刻,祁殃也有那么几次体会到了所谓的“意义”,可当他想起那是谁的指纹谁的呼吸谁的体温时,这种“意义”的给予反倒让沉沦迷眩成了一种清醒的罪孽。
他不觉得晏宿雪心理上受的折磨比自己少,在樊阙里做的一切事都谈不上动机,只不过一方本能驱使而另一方本能顺从,与过往的真实仅仅隔着一层透明玻璃纸,谁都看得到,谁也没戳破,谁都在等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
……
这样平淡的日子又不知过了多少天,直到一日祁殃从床上睁开眼时,没有再如往常见到那人的身影,也没了熟悉的鲛丝帐。
樊阙,开了。
他于床上坐起身,惊异地环顾四周,望着熟悉的未曾变动的陈设布局,记忆翻涌,想起现下所处正是自己当年的殿宇——
金和殿。
他们现在回到了九冥山上。
为什么突然说开就开了。
难道鸠漓那边找到了位置,做了什么。
耳边好像有人群在哀嚎尖叫,在急风在吹,但他听不清,五感与外界之间好似有一张保鲜膜隔着。
祁殃像是才骤然意识到什么,浑身发冷,腿脚发虚有些踉跄着朝殿外跑去,仓皇推开殿门,黑色结界将整座金和殿笼罩在其中,犹如一张兜头而下的湿沉裹尸布,微缩的瞳孔只剩下天地间那一白一红的两个人影。
晏宿雪此时一手掐着那红衣人的脖颈,站位相斜着,从祁殃这个视角,只能看到鸠漓的背影和一点侧脸,晏宿雪则早料到他会出来,微微抬眸,正好对上祁殃的视线。
那人太平静了,祁殃却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尽管已经对这一幕预想了无数次,他仍是呼吸困难、五脏痉挛,同时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他抬手,魔气聚成的一把玄色弓箭幻化在手中。
拉弦,对准晏宿雪的心脏。
“放开他。”
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同那人一样平静了,他如梦初醒,其实已经无数次在将要被沉重的痛苦压垮时、在将要脆弱跪下的前一刻不得不无比淡然地站得更直。
而对方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晏宿雪,放开他。”
箭尖处魔息萦绕,幽冷寒光与他耳下的那颗血红琉璃珠上交相一闪,对准致命处不偏半寸,只要祁殃指尖稍微一松,顷刻便能贯穿那人的心脏。
他自然杀不了那人,他在心中哀求。
晏宿雪面上不见半分波澜,指节扣在那颈间的力道稳如铸定,只默然立着,好像在等,没人知道他在等什么。
就好像捕鼠的狸,猎兔的狼犬,缚鱼的鹈。
他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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