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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聊家常般温声问道:“小霄,你跟那个丁篁告白,他答应你没有?你想参加的那档节目制作人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等会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之前你不是说要利用丁篁脸上长的红斑搞搞噱头吗?”
一席话说到后面,站在门外的丁篁双眼不由自主睁大,只感觉脑内“嗡”的一声。
当年那档选秀音综,让他戴着面具上台……难道不是节目组的主意?
屋内梁兀声还在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你也看见了,有人脉才好办事,之前你频繁回学校跟着那个丁篁,一直想和人家制造偶遇机会,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结果你连我给你介绍的饭局都敢推掉,还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是吧?”
梁兀声说着伸出拐杖虚空点了点对面青年:“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长大了我就没法收拾你了*,以后要是再让我发现一回,照样给我滚去禁闭室,听见没有?”
被人指着面门谈霄表情不为所动,只是眯起眼睛挑着话里的重点反问道:“我?跟着丁篁?”
梁兀声放下拐杖,从鼻子里哼出一道不屑的气声,说:“是啊,就是你,当初兴冲冲跟我说发现学校里有个学弟是网上有名的原创音乐人,当时人家都不认识你,你就说要借他的名气和作曲实力送你出道。”
顿了顿,梁兀声向后靠着轮椅,上下打量一通眼前的人,勾起嘴角笑得颇为满意道:“你有这份野心挺好的,既然现在已经把人攥到手里了,后面要炒cp赚热度你们年轻人比我熟,反正我能帮的也有限,以后的路靠你自己摸着走了……”
老人的话音飘散在空气里,之后丁篁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走出疗养院的。
一下一下,他只记得自己心跳的声音异常沉重空荡。
直到坐上车,丁篁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谈霄在另一侧关上车门,扭头望过来,目光沉肃中透着关切。
“还好吗?”他问。
丁篁摇了摇头。
想说没事、还好。但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还好。
他其实有些庆幸,今天能亲自替梁嘉树来看望梁兀声。
梁父病得厉害,陷在错乱的时间里,将眼前青年认错成了梁嘉树,把曾经的情景片段重新复现。
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吧,所以梁嘉树才不允许他单独过来探望。
不然面对这样一个精神失常的“漏勺”,自己可能早早识破了他的真面目。
刚才梁兀声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丁篁忍不住想,所以从最初开始,梁嘉树路过湖边的那次“偶遇”都是蓄谋已久的。
假的,全都是假的。
原来过去没有一丝温情留给他。
记忆里想要亲近的和蔼长辈也是联手吸他血的帮凶。
有太多的人,在他面前演戏。
过去十年的追梦路上,丁篁不仅泯灭自己,还失去了唯一至亲,当时梁嘉树是他自以为的知音、朋友、伴侣,所以他愿意并希望能和他再有一个家。
可实际所谓的家只是个纸搭的房子,里面装满了虚情假意。
当两人差距越来越大,他不停掏空自己试图去填补空隙,殊不知那也是假的,是伪造出来的,下面其实接着一个口袋,让人把他所有的付出都心安理得地拿走了。
昨夜他习惯性地自我质疑,可今天经过疗养院这一遭,丁篁想起他一直没有学会的课题:爱自己。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很想抱抱那个二十岁出头,却两手空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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