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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群人全是清流砥柱,有户部侍郎、吏部侍郎、都察院御史、监察政正司等数十人,而其中以沈卿钰为代表,主张“革新立政、以变求存”。
这一场注定腥风血雨的改革,以泰和帝龙颜震怒为开端。
不远处的玄武殿龙椅上,端坐着身穿龙袍、脸色黑沉的泰和帝。
远远望着玄武殿玉阶上跪着的一众人影,二十多名身穿官袍的各级官员,在晨露打湿的玉阶下跪为雁阵。
为首的正是挺立着背脊、面如清雪、傲骨铿锵的沈卿钰。
思及早朝时的对峙,呈递上来的三十二道奏章、六百五十条新政。
泰和帝那双狭长深沉的眼中划过沉重的光。
——这是清党蛰伏十年对他这个九五之尊、天命所归发出的一声质问。
当时,他拿着他们呈上来的奏疏,问沈卿钰:“何为明君?何为贤臣?”
而沈卿钰说:“臣尊孔孟,以此作答:内圣外王、以民为天,方为明君;以民为重、求存革新,方为贤臣。君为臣父,臣为君子,君仁臣忠,君圣臣贤,君若有过,臣子当言。”
他勃然大怒:“过?你的意思是,朕身为你们的天、你们的君父,你作为臣子,要责问朕之过?你倒是给朕讲讲,朕之过在哪里!”
“唰”一下,奏折被挥到青石地砖上,倒映着地面上那不辨悲喜的人。
许久后——
他听到,他亲自扶上位的大棠首辅,就这样跪在他面前用冷静的语调说:“陛下若问何之过,臣近些年出使各地,看流民易子而食,河工贪墨自肥、江南清田,官府带兵践踏农田,饿殍遍地,而宫内华章用度、奢靡行风、无不其极,这些,是否为过?”
“沈卿钰你好大的胆!流民?江南?你是在说朕眼盲心瞎!”
可那青年毫无惧色,用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就这样坚定看着自己说:
“陛下,忠奸两立朝纲振,能清并蓄国运昌*,臣本意并非斥责陛下,而是臣身居首辅之位,这件事只能由臣提起。若不变法,大棠国运渐衰,大厦将倾焉能存复,臣,不得不为。”
……
思忖良久后,他将视线再次转投到殿门外跪着的一众人影。
指节捏的龙椅簌簌作响,奏疏上的墨字和跪在地上的雪白人影,彷佛带刺的锁链,一寸寸绞杀他的咽喉。
“简直是放肆!一群无君无父的逆贼!”
他气喘吁吁地扫下桌上的茶盏,冰裂的茶盏纹路在地面中流淌下深色水痕迹。
立在一旁的宫人和婢女都跪了一地,寿熹急忙上前:“陛下息怒!”
“咳咳咳——”他握紧拳头咳嗽,按着跳动不已的额头伏在案边,语气极为疲惫,声音带着苍老地问寿熹,“你说,朕真的如这群混帐所言,兢兢业业治国二十年,难道只有过错?毫无建树?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动荡,还是朕治国无能的原因了?”
寿熹早已得过太子的命令,又为难现在要平息龙怒,斟酌着措辞,还没说话,就被泰和帝挥袖打断。
“算了算了,这些问你也得不到朕想要的答案,立马传太子来见朕。”
泰和帝扶着额头,语气倦怠。
寿熹踌躇着看着外面跪在玉阶上的一众人,试探问道:“那门外跪着的一众人,陛下想如何处置?”
泰和帝阖眸,沉下一双深重的眼睛。
气氛再度寂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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