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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入潭迷茫的金眸逐渐清亮,他懂了,彻底懂了。
他欣喜道:“多谢大人。”
王仪谦连忙躬身:“元大人莫要如此,下官实在不敢当。”
王仪谦脑子也转得快。
他当年二十五岁便中了进士,考入翰林院,一时间风光无限。
他原以为自己会在官场上大展宏图,哪知快二十年了,他也不过是一个七品翰林。
科举一年又一年,越来越多的能人进入官场,而他也被遗忘在翰林院的边角。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考中了举人,到大玄边陲做官,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丞。
他倒是想运作,可他若真有这本事,何苦十多年了,官阶未曾变动?
至于另一个儿子,寒窗十年,也才在去年勉强成了秀才。
儿子心有余悸,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考下去了。
于是家里人合计,凑钱给儿子办个私塾,也掏空了最后的家底。
五年前儿媳难产,伤了身子,小孙子又先天体弱。
这些年他为了供养家里,柜里只有两套衣裳,一套夏一套冬,官服更是破旧不堪。
至于吃肉,即便他们家是书香门第,也得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次。
今日王仪谦为了给家里节省口粮,只喝了半碗粥便上值去了。
他也是运气好,当今陛下公务繁重,十天半个月才招翰林院讲一次学也是常有之事。
今日陛下旨意传到翰林院,原本被召见的张修撰在跨过门槛时不慎摔倒,腿磕到了石头上。
张修撰已年过五十,骨头脆,这么一摔,当场就走不了了。
周侍读一见,当场令择人。
说来也巧,周侍读于一个月前在典籍上写错了一个字,那字本来无什么,但与前后句一联系,冒犯了先帝。
好在他看过后指了出来,周侍读一阵后怕,连忙谢他。
因此,周侍读欠了他一个人情,也就于今日还上了。
王仪谦见小金龙眼神清澈,不知怎么着,想起了自己先天体弱的小孙儿,不由带了几分真切。
他今日要讲的内容是提早定下的,若是照着方才的速度继续讲下去,怕是到结束,他也连一成都没有讲完。
但王仪谦不想加快速度了,尽管他可以将史书编成一个简短的故事讲给元大人,但他却透过那对金瞳看到了求知欲。
一时间,他过去的求学经历浮现在脑海。
他的儿孙日夜捧着圣贤书,夜里对着书中难懂的句子又哭又笑。
王仪谦终究还是改变了讲学之法。
他愚笨,不懂识人眼色,不会猜测上级话中意味,于是在冷板凳上坐了二十多年。
王仪谦放轻语气,回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自己每逢休沐,抱着小孙子坐在院中的摇椅上,用通俗易懂的话给对方讲了一个又一个的历史来由。
他对元入潭也用了那种讲法。
元入潭听了几下坐了起来,眼神求贤若渴,甚至还对王仪谦所讲的内容有了回应。
王仪谦暗自心惊,没想到元大人的悟性如此骇人,倘若为平常男子,一心读书,怕是二十岁前就能成为一甲进士。
期间,王仪谦讲得嗓子冒烟,停下来喝了口旁边为他准备的茶水。
元入潭则是拿起旁边的糕点,递给王仪谦。
王仪谦连忙放下茶杯道谢,他局促不已,不知是怎么想的,竟从袖中取出一个袋子,给元入潭还礼。
元入潭闻了闻,香香的。
他谢过后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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