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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知道说什么，也就代表着什么都可以说，反正蒋行昏迷着，谁也不会知道他今天说了什么：“其实你挺好看的。”

漫无目的的，陈珂蹦出来这么一句。

他想挠挠头，却碰到了帽子：“我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焦虑，总是喜欢问我，你好不好看，我没好意思告诉你，其实你挺漂亮的，你打扮或是不打扮，都很好看，不要为了迎合别人的目光去折腾自己，你就是独一无二的自己。”

眼见着闲话就要变成说教，陈珂及时止住话头：“你的家人朋友，都在期待你的醒来，他们都对你很好，出了这样的事，没人有一句指责，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处理这个局面。”

哪怕陈珂是受害者，他也不得不承认蒋家人对蒋行的感情。

“他们都很爱你。”被子下的手指轻颤。

短短几句话，陈珂就开始变的结巴，他绞尽脑汁的去想一些共同话题，却最终败下阵来：“我真的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他们本来也不是可以互诉衷肠的对象。

他不再去看蒋行，垂下眼皮，睫毛轻颤，陈珂突然发现，也许昏迷的蒋行会是一个最佳的倾听者，他不会嘲讽，也不会揭露：“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你可以任性，可以吵闹，可以发疯，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愿意为了你的愿望而努力，在你的世界中，你就是唯一的主角。”

“可我不一样，无论在谁的剧本中，我好像都是一个被随意摆弄的NPC，他们喜欢我，却也能为了更爱而放弃我，我其实，”在所有复杂压抑的现实下，陈珂都不得不承认：“我其实挺喜欢谢焕成的。”床上人的眼皮颤了一下。

“如果他没有放弃过我，就好了。”

“又或是，我没有懦弱的放弃他，就好了。”

那个雨夜的别墅，谢焕成在离开之前，曾对陈珂许诺过：“如果有任何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来找我，我一定不遗余力。”

一诺重千金。

可惜错过了。

一滴水，浸入口罩，陈珂那双湿润的眼睛，总有一滴泪是流给谢焕成的，他看向蒋行：“你要是没有出现就好了。”

他愣愣的看着那张令他一见钟情，生理喜欢的脸：“可你偏偏来到了我面前。”

“蒋行，蒋行。”陈珂没办法再说下去，他们之间太复杂，彼此爱的不纯粹，恨的也不纯粹，他说不出在蒋行都尊重自己的选择后，蒋家人却为了他逼迫自己时的嫉妒与怨恨，也讲不出自己竟然在蒋行为自己自杀两次的行为中，诡异的感受到了满足。

天之骄子，为他垂首。

他没办法表达自己的阴暗，只能痛苦的喊：“蒋行。”

在某个瞬间，他感觉自己和蒋行是同一类人。

陈珂将头埋在扶手上，他无颜以对，一阵风吹过他的头发，细小微弱陈珂没有察觉，他伏在那里，为自己消失的道德痛苦。

密闭的病房里，哪里来的风。

那阵风慢慢变成了抚摸，陈珂僵硬着慢慢抬起头，对上了那双虚弱却依旧锐利的眼，他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陈珂蓄满眼眶的泪，啪嗒落了下来。

蒋行张开了嘴，“你现在还不能说话，一定不要说话！”陈珂差点扑过去捂住蒋行的嘴，他很着急，连眉头都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