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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半空晕开的雾团猛地摇曳了下，元向木夹烟的手指一松，猛地反手截住凌空劈下来的棍子，抬脚猛切来人下盘。

“啊——”

“咚！”

还在燃烧的烟头和那男的同时砸在坚硬的水泥地的砖石上。

元向木用脚尖碾灭烟，抬脚从那人身上跨过去，趿拉着酒店劣质的一次性拖鞋走出那片阴影，扫了眼半死不活的粉毛。

“把人放了。”

粉毛立马手脚并用要爬过来，结果刚一动就被摁住。

光头打量着他，哼笑出声，“在这片地儿还没人敢挡我的路，敢在这儿耍横，活腻了？”

“那倒没有。”元向木口气随意，“不过大街上这么干不合适吧？”

光头嘬了口烟，眯起眼打量他，“你谁？”

元向木掏出手机晃了下，微笑道：“我是谁不重要，刚不小心录了点东西，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警察或许有办法。”

话音落下，追债的七八个打手神情瞬间变得阴狠，提着棍子从四周围拢过来。

光头死死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找、死。”

“木木。”

人群外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元向木猛地转头，见弓雁亭正朝这边走，脸色很难看。

他三两步过来，目光快速扫了一遍元向木，见人没事才看向光头，肩膀往前错了错，有意无意挡在元向木前面，“如果有什么冒犯，我代他向你道歉，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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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元向木手腕，还没抬脚，一根钢管就抵在胸口。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什么来头啊这么能摆谱？”光头阴笑。

弓雁亭拨开钢管，眼神平静地像在看一块猪肉，“法治社会，有话不能好好说？”

“呦呵，吓唬我。”光头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子只拿拳头说话！”

弓雁亭把一直插在兜里的左手取出来，亮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界面，“要不要说两句？”

一瞬间，一帮人齐齐变了脸色，“你敢报警？！”

光头这才真正阴了脸，却并没有多少惧意，他狠狠盯着弓雁亭，半晌“呸”地一声把烟头吐粉毛身上，扭头吼了一声，“走！”

街道终于又恢复静谧，弓雁亭把正在通话的界面一切，对着话筒道：“那些人走了。”

元向木满脸惊愕，身后传来脚步声，一转头见老王踉跄着从远处奔过来，鞋都跑掉了一只，“嘉孝！”

“爸.....”

老王扑倒在地，颤抖着手碰到粉毛肿胀的脸，手足无措地看着儿子肿得眯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原本惊慌的脸突然变得愤怒，“你这个不孝子！整天在外面鬼混，你是要逼死我跟你妈是不是？！”

老王恨铁不成钢地怒吼，元向木看着眼前戏剧化地一幕，半天才回神，转头惊讶道：“你什么时候....”

弓雁亭阴着脸，他冲完澡从卫生间出来人不见了，下到一楼听见声响，灯光下粉毛那张脸虽然已经被揍得姹紫嫣红，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眉头那颗巨大的黑痣。

“那你为什么救他，见义勇为？”弓雁亭挑眉反问。

元向木朝粉毛扬扬下巴，低声道：“这货说他爸刚得了几十万，再加上这张脸，前后一琢磨就知道是谁了。”

老王发泄够了，才搀着粉毛跟他们道谢，那张黝黑的脸上似乎比白天跟添了几道皱纹，转身离开的时候，脊背看起来佝偻了不少，整个人都被消磨地不像样子。

元向木看着两人消失在街头，回过头见弓雁亭正看着他。

眼珠一转，他突然抬起手绕过弓雁亭脖子，手指伸进领口轻轻一抹，指尖一股潮湿，“出汗了。”